第332章 :你在白日发梦
“你好，我是秦毅。”秦毅倚在窗边侧眼看向医院楼下的几辆警车，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占领人家医院还不够，还要请他们的头儿进来聊天喝茶？
对于这个突然切入的号码底下的警车里明显陷入了混乱好一会，秦毅都等到不耐烦了终于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接电话了。
“你好，我是怀宁市江阳县分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陈忠。”
说话的人普通话不太标准，说话时夹杂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听声音大概将近四十岁的样子。
秦毅不耐烦地啧了声，但一想到屋子里那个疯子的交待，他维持了风度翩翩的那一面：“我们老板说麻烦让你们局长进来喝杯茶。”
陈忠愣了一下，不知道是该惊讶秦毅要找局长还是震惊犯罪分子竟然这么彬彬有礼。他想了想，语气尽量温和试图与秦毅交涉：“我是这个行动的负责人，你们有什么目的要什么要求可以和我交涉，我希望你们尽量不要伤害医院里的人质。”
警察们围而不攻的原因就是因为莫司言在占领这家医院的时候迅速丢出了两具尸体警告他们，一旦发现警方有任何动作就立刻杀一个人丢出来。
医院里多的是病人和医生护士，据说莫司言控制了这家医院以后把医生护士都集中起来，外科医生全部召集去给颜璐做手术了，这期间由于权威的外科医生在家里休息，莫司言还派了手下去把那位外科医生“请”来了医院，警方倒是想要把莫司言的手下抓住，可莫司言放话了，谁敢拦他的人他不介意再杀几个人助助兴。人家都放出这话了，警方哪里敢轻举妄动，只敢只围不攻，盼着莫司言带来的女人一定要度过危险期赶紧带着莫司言滚蛋。
要说秦毅他最讨厌的人排第一的当然是莫司言，排第二的就是警察，所有的警察。
他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他要见的是局长，这个芝麻大的小官儿在这蹦跶个什么劲，还试图和他讲道理，他们犯罪分子要是都讲道理还叫个屁的犯罪分子。
秦毅更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回翩翩有礼的风度也不愿意维持了，他瞥了一眼病房里莫司言坐在颜璐床边悠闲看书的光景，心里不知道怎么地这种岁月静好的场景出奇地碍眼，他把这种不耐烦发泄到了陈忠身上。
“限时十分钟，十分钟内我要听到你们的答复，每超过一分钟就送你们一具尸体，就这样。”
啪嗒一声秦毅干净利索挂断电话，全然不管自己放出的这句话让底下的警察霎时间就混乱了。
分局的警察们知道事关重大，连忙打电话回局里向上头请示，上头们立刻紧急召开会议并且把情况同步到了市局里。
他们不知道秦毅让局长进去干什么，犯罪分子做事没有道德界限法律约束，搞不好局长进去了就被挟持当人质了，谁都不嫌自己活腻歪了，当然谁也不愿意去蹚浑水。
分局的局长因此陷入了沉思，半晌后开始着手写遗书准备赴死。
莫司言似有所感，抬起头看门外一眼，刚好看见秦毅挂断电话。
莫司言：“如何？”
秦毅拉了张凳子坐了上去，顺手摊了一本桌面上的书随意翻着。
“话是放出去了，警察都怕死，还得要点时间商量一下谁送死吧。”
秦毅说这话诚然不假，英勇赴死这件事不是什么美差事，不是谁都愿意干的。
莫司言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静静地翻阅手中的书籍。
医院里多数是医书，术业有专攻，秦毅以前是精神医生也就只能勉强看懂个大概，可莫司言这人智商高得吓人，他不但能够看得懂，大概再让他解剖两个人研究一下他就能自己操刀做手术了，说不准还不需要这群瑟瑟发抖的外科医生了。
秦毅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把目光缓缓移到颜璐的身上。
苍白、脆弱，瘦削的身体在白色的被子下单薄得似乎什么都没有，他忽然想到无人机的画像里她扣动扳机时挺拔的身姿。
他心里叹息了一声：真可惜啊，要是白天就能看见她的脸了。
颜璐这人吧，白是白不起来的，黑也黑不透。她天生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一张悲剧里让人想要去毁灭的脸。
秦毅下意识地以舌抵了抵上颚，恍若食肉动物看见猎物时忍不住舔舔嘴角。
他忍不住回想颜璐对他交付出所有信任的那两年，让他生出了怜惜盆中花的心思。
可现在，她黑得彻底了，昔日那朵小白花如今真的被毁了，他又不禁怀念起她往昔的样子。
他忍不住问莫司言：“你到底为什么要对小孩这么好，你该不会对她有男女感情吧。”
秦毅的话成功地让莫司言翻书的手一顿，他缓缓抬眼看秦毅，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勾唇一笑。
要是别人这么笑秦毅会觉得自己说中对方的心事了，但是莫司言这么笑，秦毅就觉得瘆得慌。
莫司言微微挑了挑眉，天生带着点优雅的声线里多了两分嘲讽：“我最近在书上看到一句话，挺适合你的。”
秦毅也跟着挑了挑眉：“什么话？”
“你在白日发梦。”
“……”秦毅，“你看的都是什么破书……”
莫司言礼貌颔首答道：“小家伙以前看过的书。”
“……”秦毅沉默了一下，想起以前颜璐似乎也有过少女怀春躲在被窝里看言情小说的时候，心想“该不会……”，但这个该不会他不敢往深处想，他索性闭了嘴，“算了，你开心就好。”
这个“白日发梦”的话题就这么结束了，然而莫司言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抬起头看秦毅一眼，正好这时秦毅的手机响起，想必是警察们商量好了。
他接起电话，电话里说话的还是那位副支队长陈忠，对方表示交涉可以，但是要求莫司言走到医院外面去。
秦毅呵呵一声冷笑张嘴怼了回去：“你在白日发梦！”
陈忠：“……”现在的犯罪分子这么接地气的吗。
而此时，莫司言突然伸手从秦毅的手中接过了手机，黑色的手机衬托着他修长的手指异常漂亮，是一双天生适合弹钢琴的手，而这双手却是用来收割人命的。
他先是笑了声，继而道：“你好，我是莫司言，我改变主意了，麻烦你们再去沟通一下，我要见怀宁市市局副局长张万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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