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又是落泪道：“但是，小姐把所有修为都给了我，可她自己却是变成了一个凡人！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牺牲吗？你知道将天王之力传给别人，是一种什么样的付出吗？”
萧羽懂。他真的懂！
对于修炼之人来说，没有什么是比修为更重要的。
虽然岚千语体质特殊，从小不用修炼，修为就会自动成长，可是她有着天王境界，却是轻易让给了他人，使得自己沦为凡人。
而她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帮上萧羽！
“当初，小姐唯一一次离开，遇到了你，但那时你却用了假身份，不肯和小姐相认，你知道小姐有多伤心吗？”
“那次在宫中，小姐也没有和你相认，你总该知道那是什么感受！”
“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因为当时小姐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她知道岚帝一定不会允许她和你走到一起，她怕与你相认，会引得大帝对你出手，会害了你！”
“但她虽然没有和你相认，却是在默默的为你付出着，为了你沦为凡人，甚至这一切，她都不求你知道！”
雪儿不断落泪，口中的话语却是不停。
萧羽默默听着，从一开始，便没有说过一句话，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雪儿每一句话，却都如刀一般，狠狠刺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比难受。
“大帝让小姐嫁给龙幽，小姐没有反抗，因为她早已经做好了决定，也因为她始终相信，你一定会来的，一定不地让她失望的！”
“小姐之前说，她穿上嫁衣，只为了让一个人记住她穿嫁衣时的样子，我现在才知道，她说的人是你！”
“她从没想过嫁给龙幽，在她穿上嫁衣的那一刻，那嫁衣就是为你而穿的！”
“她早已决定，要穿着嫁衣，在你眼前死去，把她最美的面容留给你！”
雪儿泪如泉涌，说到此处，又是恨声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多次对你提醒，你为什么不能早一点来？为什么？若是你能早一点来，或许小姐就不会这样了！你对得起小姐吗？”
哭喊之中，雪儿撕扯着萧羽的衣服，不断抽打着他，似乎对他充满了无限恨意。
萧羽任由雪儿抽打，没有一点反抗。
以前，他一直未能确认岚千语的心意，甚至在方才岚千语倒地之时，她依然没有表明。
但如今，萧羽终于明白了，岚千语所做的一切，早已表达了所有。
就如他所做的一切，岚千语也必然能看在眼中。
二人之间，虽无人吐露，但彼此都已明白。
“一曲凡音，两世繁华！”
岚千语此前的最终一曲，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自知性命无多，而萧羽也命元有损，只怕难以活得长久。
为此，她选择了终结自己的生命，只求来世，再与萧羽相遇相知。
“小姐自幼染疾，自知活不长久，早已经淡然了生死。”
古天川默立一旁，此时也开口了，道：“在小姐心中，她随时都是会死去的，每日等死，感受着死亡一天天临近，尽管小姐再怎么淡然，这种感受，又岂是我们能够想象呢？”
“萧公子，直到遇见了你，小姐才有了改变。淡然生死，是因为她对未来不抱期望，但遇到你后，我却能感觉到，小姐拥有了对生的希望。”
“对小姐而言，是你在她绝望的人生中，点亮了一点希望。她的心中，一直有你！”
萧羽默然无言，看着紧闭双目岚千语，看着她嘴边的一丝微笑，仿佛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一颗心，如同受到千刀万割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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