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安没有回应而是质问:“谁让你破坏我爹遗体的?就算你们是刑部的官员,也不可以如此恣意妄为啊!死者为大,死者为大啊!”
白凤眠开口安抚道:“郭公子,我们验尸,只是为了寻找线索,抓住真凶。绝非有意冒犯。”
“没有冒犯?她手持铁锯,要锯开我爹的头颅,这还不是冒犯?这是要我爹死无全尸啊!咳咳咳!咳咳咳咳!”郭淮安咳的厉害。
墨九如连忙将铁锯放下,开口安抚道:“郭公子你别激动,你伤了肺门,万万不可用力咳喘!”
“不用你管!”郭淮安有些赌气的开口道:“我不知当年大伯和沈家有什么恩怨,可当年我爹只有十几岁,他能犯什么错?还有堂兄堂姐他们,他们又何其无辜?倘若此事真的跟沈家有关,你们就应该从沈家下手调查。怎么可以破坏受害人的尸体呢?”
郭淮安泪如雨下,显然积压了这么多天的悲愤,一涌而出。
其实郭淮安的说法,也并非全无道理。
既然已经有了怀疑的目标,确实可以从沈家调查。
可是……
白凤眠无奈道:“郭公子,当年的沈家,上至在京城养老的耄耋老者,下至在明州城刚刚出生的婴儿。全部被处斩了,无一幸免!”
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从沈家入手调查。
郭淮安怔愣的看着白凤眠。
片刻后哽咽道:“他们全家死了,就要我们全家也死吗?他们是触犯了律法,我们何其无辜啊?”
“正因为不想让你们全家遇难,所以我才在努力寻找死因啊。”墨九如解释道。
“努力?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要锯开我爹的头颅?”郭淮安质问道。
墨九如叹口气,想了想解释道:“好,我告诉你。我昨晚已经给郭三爷验过尸身了。我发现他体内脏器虽然没有了活性,但是也没有腐/败,没有滋生细菌。我怀疑他体内有另外一种虫子,以吸食他体内厌氧菌为生。可是他五脏六腑都没有虫子的迹象。所以我怀疑,虫子应该在头颅里。”
“什么细菌,什么厌氧菌,什么虫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郭淮安听不懂。
其实旁人也听不懂。
倒是有一个人,听出了端倪。
“你说的是……蚀骨蛆?”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居然是应如霜。
她身边还跟着郭管家。
郭管家开口道:“这位姑娘说是你们同行之人,所以老奴便将她带进来了。”
白凤眠点点头,并未过多追究,只是追问道:“蚀骨蛆是什么?”
应如霜解释道:“是一种无法在空气中存活的蛊虫。养蛊之人,通常将它放置于尸油中。蚀骨蛆十分小,单独一两条,几乎无法用眼睛看到。成千上万聚集在一起,也不过就是黄豆大小。不过这种蛊虫,非常厉害。”
“有何厉害之处?”元洛追问道。
应如霜看向尸体,继续说道:“倘若食骨疽在合适的环境中滋生,那么就会产出无数虫卵,虫卵经过七日的孵化,便会成为新的成虫。无数的食骨疽,可以瞬间将一个人的尸体掏空,吃光他所有的血肉和骸骨。”
这不就是跟郭家人的死状一样么?
“那它们为什么不吃人皮呢?”元洛有些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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