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单独相处过。
他们甚至多少个夜里夜夜相对过。
可那时他是主,她是妾,他要求她侍寝,宝珠便是万般不愿也没有办法拒绝。
可如今,她已嫁做人妇,又怎能同其他男子独处一室?
“皇上……”
她慌忙跪下去,以最卑微的姿态提醒他们如今身份的不同:“民妇已婚嫁,夫君待我情真意切,还望皇上体谅,放民妇回家。”
从一开始的妾身。
到后来的臣女。
再到如今的民妇。
她步步后退,步步远离,恨不能将他这人生污点完全抛弃在过往尘埃里。
若不是他,她又怎会身中剧毒,小小年纪便要一次次遭受濒死的窒息感折磨。
可就是这样拿命救回来的人,抄了她魏氏一族的家,甚至险些斩首她的父母哥哥。
祁旻心绪动荡,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他俯下身,双手一捞将她扶起来:“回家不着急,小满睡了一夜,先吃些东西再谈其他的,可好?”
他手指的力道隔着喜服捏着她纤细的小臂,是一种不容她抗拒、退缩的力道。
魏宝珠呼吸骤然一紧,不动声色地试探了几次,清楚地感觉到那力道在一点点加重。
“皇上要做什么……”
她冷汗涔涔,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叫她害怕的情绪,声音便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我要回家……求皇上放我回家……我已经成婚了!我已经有……”
“嘘……”
祁旻忽然低声打断她:“小满别怕,朕不对你做什么,不要怕好不好?”
他越是这样说,魏宝珠就越是觉得毛骨悚然。
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哽咽道:“皇上后悔了是不是……皇上明明允我出宫的……明明允我一条生路的!”
她忽然拼命挣扎了起来,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双臂会不会在他手心中脱臼受伤。
是她天真了!
天子的女人,便是他厌了弃了利用完了,也没有留给其他男子娶回家的道理。
要么老死冷宫,要么一抹白绫,成全的是他皇家的颜面,又有谁会在意她一条贱命是死是活?
祁旻生怕她伤到自己,下意识卸了手上的几分力道。
不想竟真让她挣扎了开来。
下一瞬,桌子传来一声巨响,伴着上面茶具稀里哗啦的动静。
魏宝珠后退的太急,后腰狠狠撞了上去。
巨大的闷痛骤然袭来,她甚至没有去缓和片刻,右手摸索着抓住了一个茶杯摔碎在了桌上。
碎片四溅!
祁旻蹙眉,上前两步想要查看她有没有撞伤哪里,魏宝珠手里已经攥到了一片锋利的碎片,直直抵上了自己细白的脖子。
“小满!”祁旻眸色骤然一沉。
“我要回家,或者现在就死在这里,成全皇上的颜面。”
魏宝珠声音小小的,发着抖。
她知道事到如今,这番话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皇上当初允她出宫同家人团聚,却没有允诺过她另嫁他人为妇,此事若传扬出去,整个魏氏跟薄家恐都要为皇室颜面陪葬。
碎片锋利的边缘刺破了她的肌肤,鲜血成片,染红了她半边脖子。
祁旻呼吸压抑到几乎要停止,声音僵硬地叫来了晏隐之,当着魏宝珠的面要他去将薄婴接来。
魏宝珠已经绝望到在积蓄力道划下最后一道,不料他竟肯妥协。
她立刻道:“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家。”
“汤汤小镇离京这么远,你一人如何回家?”
祁旻说道:“朕倒是可以派人送你回去,只是一群男子将你送回,难免遭人闲话,待薄婴赶来,你们一道回去,旁人看了也不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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