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村上,由李支书陪着到乡里财政所开具了三张发票,才与李彪分手。
他叮嘱李彪,回去只说到有关部门作了争取资金的努力。在资金没到乡财政所的账户之前,就不要说上面来了钱。
李支书带着女孩回村。陆皓明带着这三张发票回城。
又花了三天时间,把这些发票送给教育局、一中、扶贫办。三个单位表态都好,说保证元月底,资金到位。
陆皓明不想待在无何,整天无所事事,又不会带孩子,住了两天,回了村子。
李支书娘子说:“陆队长,年底也没什么事了,好多工作队员都回城里休假去了。你倒是在城里呆不住啊?”
陆皓明说:“住到你家里舒服多了。每天看本书,你的饭菜又煮得好,到处青山绿水,我就喜欢过这种神仙日子。
对了,嫂子你也叫我陆队长?弄得很生疏。我叫你嫂子,你叫我皓明。李书记是开会时才叫我陆队长,是为了工作需要。”
李支书说:“那行。你住得惯就好,我就盼你住在这儿。如果你喜欢聊天,我就叫个会聊天的人来陪你。”
“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宋爷,绝对的知识分子,原来在上海工作,退休了一定要回老家居住。那是天南地北,天上地下,什么都懂。”
陆皓明说:“那太好了。”
李彪打了一个电话给他侄儿二娃。二娃就跑了过来。
陆皓明和二娃早就认识。有时去乡政府,就由二娃骑摩托接送。
李彪说:“到塘里摸只乌龟,抓两条鱼,再把宋爷喊过来吃晚饭。”
二娃边脱衣裤边应道:“这个算我的。”
陆皓明说:“太冷吧。”
二娃脱得只剩一条短裤了,站在塘边浅水中,回头对陆皓明笑道:“我不冷。”
只见二娃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水面冒泡,人却不见了。
陆皓明问:“徒手就到塘里捉乌龟和鱼?”
李彪笑道:“他有野法子。”
陆皓明要信不信。
一会儿,二娃冒出水面,双手高举,双脚踩水,来回游动。突然,他像一只猎狗发现了野物一样,头往水中一钻,又不见人影了。
再出水面时,果然手中举着一只乌龟。
上得岸来,把乌龟丢进桶子。抓个乌龟,陆皓明承认这比抓鱼要容易。因为“蛇有蛇路,龟有龟路。”
乌龟是藏在泥巴中,只是这鱼不好抓。正想着,只见二娃长啸一声,水面上的鱼儿像听到召唤一样,纷纷朝他站在水边游来。
那些鱼儿像他喂养的宠物一样,游到他的脚边,他抓起一条,往桶子里一丢,又抓起一条,往桶子里一丢。
然后说:“够了。”
看得陆皓明目瞪口呆,这种连吃个饭,都先看一场捉鱼表演的生活,与机关上班,小心翼翼,勾心斗角相比,简直两个天地。
一个复杂,一个简单。
一个紧张,一个轻松。
这扶贫来得好。真的来得好。
陆皓明正想着,二娃已洗净手脚上的泥巴,穿上鞋子,把桶子提给支书娘子。
支书娘子开始剖鱼,杀乌龟。手脚麻利。
李彪说:“我们到二楼去坐。二娃去叫宋爷了。”
两人到二楼的小客厅坐下,这是李彪专门为陆皓明收拾的一个会客兼办公的地方。
室内布置得比较朴素,但沙发,茶几,书桌一应俱全,阳台上还养了几瓶花。
“宋爷到底是个什么人呢?”陆皓明问道。
李彪说:“他的历史比较复杂,1932年出生,世代都是江湖艺人,10岁就跟着父亲走江湖,快解放时他父亲就死了,他就投了军,部队打上海,他参加了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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