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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调虎离山


第一百三十九章 调虎离山

头领蹲下身子,手中长剑轻拍马夫红肿残破的脸颊。

道道血痕划上。

“实话?”

“对对对,无半句虚言!”

马夫忙不迭应声,点头几欲捣蒜。

“大人放心,奴才绝不会将今日之事泄露出去,只要您饶奴才一命,奴才日后定以您马首是瞻!”

“是么......”

尾音拉长,似笑非笑的挑起眉梢。

头领微微侧身,剑尖也逐渐偏离马夫的脖颈。

马夫心弦微松,正暗自庆幸自己捡了一命之时,眼前的黑影骤然转身。

“可惜,只有死人才让人心安。”

抬手一挥,长剑瞬间穿透马夫的胸膛。

血液咕咕喷涌。

马夫的眼睛骇然瞪大,嗬嗬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终是脱力倒下。

剑尖随意于水中晃了晃,激起阵阵血色涟漪。

起身冷冷扫了眼马夫的尸体,漠然开口,“一队留下继续找人,其余人随我回京复命。”

......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去,江庭月垂着疲累的肩颈,掩唇打了哈欠。

未免暴露,她扔掉了所有吃食衣物,倒下的空间能够将火山石床严严实实的放好,门帘一放,什么都看不见。

虽避人耳目,但也导致她无甚支撑。

走过崎岖土坡,终是在日落之前望见了一处农舍。

江庭月心中一喜,快步上前轻叩柴扉。

“有人吗?”

房门“吱呀”一声拉开,一位农妇谨慎探头,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她好几圈,“你谁啊?”

江庭月浅笑盈盈,从怀中摸出几锭碎银,“这位姐姐,我昨夜赶路错过了宿头,想在您这儿借宿一晚,买些吃食衣服,不知可否?”

农妇着实怔了一下,紧盯着那银闪闪的锭子,贪婪咽唾,连忙将她迎了进去,“姑娘快请进,我这就去给你收拾房间。”

那银子少说也要十两,足够他们吃上大半年了肉食了。

屋内陈设虽简陋但收拾得井井有条,有一憨厚壮汉正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憨笑着问号后便去了后厨烧火。

寻了件新布裙递给江庭月,农妇体贴的为她端了热粥,笑脸间隐藏谄媚,“姑娘先喝口热粥暖暖身子。”

“多谢姐姐。”

借着转身拿筷子的空挡,江庭月袖口银针一闪,飞快于碗中沾了沾。

银针洁白。

心神微定,江庭月小口喝粥,席间故作不经意地问起附近进城的路线,农妇无不热心相告,两人一时聊得倒也算投机。

但不知怎的,江庭月望着二人笑眯眯的脸,总觉另藏算计。

在内间小心换了外裙,江庭月合衣洗了头发,坐在院中火堆旁仔细晾干。

火光下,江庭月长发简单束起,身着粗布衣裳,虽无半点脂粉,但眉眼间仍难掩清雅。

门内农妇扒着门框小心盯着,抬手掐着一旁贪婪的壮汉。

“王八羔子,又管不住身下那玩意儿了?”

“这小妮子真好看啊。”

舔着黄牙呲溜,壮汉于农妇腰间捏了一把聊以慰藉,肥硕的脸上肌肉抽 动。

“老子若是能睡上一晚,死也值了。”

“那点出息!”

啐骂几句,农妇跺脚踩在壮汉脚尖,恶狠狠低斥,“别坏了我的大事!”

一路推着壮汉回屋,农妇死死瞧着江庭月,阴鸷凶光。

夜风清凉,江庭月累了一日,脑袋一点一点的几乎昏睡,疲累下也忘了添柴。

没干的发丝被冷风吹到,江庭月昏沉中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额头,只觉得一阵冰凉。

“糟了。”

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江庭月担心寒毒激发,正想起身回屋之时,体内本被压制的寒毒瞬间席卷。

身体却如同被冰霜包裹,寒冷刺骨。

眼前一阵发黑,踉跄几步挪不到门边。

担心晚上出事,江庭月咬破舌尖逼出几分清明,只得回身上了马车,蜷缩与石床边,堪堪压住肆虐的寒毒。

双臂紧抱,江庭月神思不清间只听着声音絮絮叨叨飘近。

“那妮子俊的很,要是卖到城里去,肯定能赚不少银子。”

“你说得倒轻松,咱们这种小地方,哪有那么容易卖到城里去。”男子的声音里透着不甘,“倒不如便宜了我。”

“滚,这姿色少说也能买个五十两,咱俩省着点花,几年都不用愁了!”

“说不齐还能翻个番呢!”

寒毒被重新压制,江庭月渐渐恢复神智,心却是越来越沉。

垂下眼帘,指腹摩挲着石床纹路,残破的唇角自嘲的勾起。

还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脸上笼了寒霜,江庭月不再有恻隐之心,静待夜深后小心摸进了厨房。

果不其然,地上白色药粉的痕迹于月下极为明显。

旁边正好是一锅粥。

指腹沾起药粉摩擦,江庭月眸光微凝,随即看向一旁的水缸。

清冷如月的眸中氤起冰冷。

既然她不仁,别怪她为自保动手。

江庭月将地上的药粉收集起来,尽数投入水缸。

趁着夜色,江庭月将水缸搅了搅,随即又无声无息的回了马车。

翌日清晨。

经过一晚上火山石的滋养,体寒的症状好了不少。

江庭月早早从马车中出来。

那农妇起的更早,似乎是一早就在等着自己了一般。

掩下眼中嘲讽之色,江庭月淡定上前告别:“多谢姐姐昨晚收留。”

“小女子这便告辞了。”

话音刚落,农妇的脸色就瞬间夸了下去。

到嘴边的鸭 子怎么能就这么飞了?

农妇赶紧拉住江庭月。

“姑娘不急啊,一大早的就算是要走,也得先吃点东西不是?”

“你说你要去沧州,那地儿可远着呢!”

农妇一边说,一边拉着江庭月朝屋子里面走去。

江庭月不动声色,就装作不好拂了人家面子的模样进了屋子。

农妇拉着江庭月坐下,随后端来一碗清粥,“家中贫穷,只有这些个清粥能拿得出手了。”

眼神淡淡扫过看起来一切正常的粥,江庭月轻笑说道:“姐姐,您要我吃东西,您也叫大哥来坐下一起吃呀。”

“小女子一个人吃独食算是个什么道理?”

农妇脸色一僵,嘴角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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