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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072 观迎赘婿


出了庐陵城,何桂通驾着马车,在马路上疾驰,尘土飞扬。

马车里的赫连翊和庾思容或是浅眠,或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或是分享带来的吃食,一天的时间竟是很快就消磨过去,到了天将擦黑的时候。

忽然,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何桂通深谙不能挡路的理,赶忙将马车赶靠边,给亲迎队伍让出足够宽阔的路。

赫连翊掀起侧边帘子,侧过身子,盯着亲迎队伍逐渐走近。

庾思容也很想看,奈何另一边的侧边帘子已堆满了东西,她只好端坐着,假装一点也不想看,“看人娶媳妇,我都看过多少次了,没啥看头。”

赫连翊打从记事起,喝过的喜酒一双手数不过来,都是王宫贵胄十里红妆宴席百八十桌的大场面,民间亲迎,倒是头一回。他一看队伍人数不够壮大,正要奚落,忽地眼前一亮。

穿着凤冠霞帔的女子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挂红绸,脸上的笑容比花儿还灿烂,一面夹着马肚往前走,一面笑着向两侧贺喜的人招手示意。

后面有一个四人抬的喜轿子,里头坐的男人头戴乌纱帽,穿圆领袍,像个害羞小媳妇似的!

“这……这怎么回事?别是强抢男人吧?你快来看看。”赫连翊发现了无法解释又了不得大事,一把拽起庾思容,提拎到长凳上……

突然伸出来的手,抓的是庾思容腰间的玉带,她微微一怔,脸上泛起一片红晕。迫于那股力气,她不得不跪坐在条凳上,挣扎了几下,赫连翊才下意识地松开了。

赫连翊和庾思容的肩膀完全靠在一起,靠得这般近,让庾思容眼底满是羞涩,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她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

亲迎的队伍经过,锣鼓喧天,赫连翊不得不抬高音调,“这对亲迎的夫妻,怎么反过来了?本该当新娘子规规矩矩坐在轿子里的,那么神气地骑在高头大马上,大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意思。瞧瞧那男子多委屈,怕不是另有隐情?咱们不能袖手旁观,该出手时就出手。”

庾思容双手捂脸,半是羞臊半是好笑地回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人家女方骑在高头大马上,将丈夫迎娶进来,是招赘,也就是招为上门女婿,也可以称作赘婿。”

“原来他是赘婿啊?”赫连翊扭过头,猝不及防地贴上了庾思容的脸。

那温热的唇,像一道闪电,劈得庾思容微微颤抖,不敢动弹。

一切发生得太快,赫连翊也不知怎么就亲上了那张脸,赶忙旁旁边挪了挪,眼底闪过一丝促狭,又忍不住回味触碰的那一刻……

庾思容咬着下唇,也转头坐下了,心乱如麻。

赫连翊到底是男子,脸皮厚些,看着她一张俊俏的脸像火烧了一般,暗中得意,喉咙有点发紧,轻咳了两声,“那男人当赘婿,可真够窝囊的,怪不得开心不起来。”

这话完全是偏见,庾思容不爱听!

她已恢复正常神色,据理力争,“一般能招赘的女子家境富庶,而入赘的男子则家境贫寒,又有几兄弟,若是按照正常聘娶,哪里出得起娶妻的彩礼?如今当上门女婿,不用自个儿掏彩礼,反倒会有女方送上一笔丰厚的彩礼,下半生只要好好跟女方过日子,生儿育女,有何不可呢?”

“那男子入赘女方家,事事要看女方家人脸色,有什么好的?再说了,生下来的孩子,我晓得要跟女方姓。”赫连翊唇角的笑意,沾上了几分讥笑。

因自个儿曾打算招赘婿,又极为讨厌世人重男轻女这一套,庾思容眼中浮现一丝不满,争辩道:“难道女方嫁入男方家里,侍奉公婆姑子和丈夫,看公婆姑子和丈夫的脸色就天经地义,换做是赘婿,就倒反天罡了?”

赫连翊生下来就是众星捧月,只有别人看他脸色的份,极少有他看别人脸色的时候,难以接受赘婿没甚尊严的生活也是正常的。转念一想,庾思容之所以这般生气,定是因为庾家没有男丁,势必有人要找赘婿,庾思容自然听不得那些话。

赫连翊生出一股歉意,“好好好,是我错了。”

“你错在哪儿?”庾思容开口问。

赫连翊面上透着一丝悔色,一本正经地答道:“我错在自以为是,不懂装懂,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

庾思容流露出甚是满意的神色,笑着点头,“孺子可教也。”

实在没想到,往常天天哄着宋良娣的豫章王,如今竟被庾大小姐哄得服服帖帖!刚才何桂通还犹豫着要不要插话,幸好没插话,不然够喝一壶的。

现在两人重归于好,何桂通才好开口请示:“王爷,天色已晚,是就近找客栈住下,还是继续赶路呢?”

“依我瞧着,也不必走远,就跟着刚走的迎亲队伍,咱们随了礼,喝喜酒去。”庾思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正好趁此机会让赫连翊长长见识!

迎亲队伍走得极慢,何桂通驾着马车不多时便追上了。

招赘的女子家虽在村庄里,可着实费了一番心思,不仅路两边的树上都挂上了红布条,风一吹,红布条随风摇摆,甚是喜庆;离家还有半里路时,已铺上了长长的红毯,这对新人在红毯前,一个下了马,一个下了轿,携手沿着红毯往家里走。周围村子来看热闹的人,早把红毯两边挤得严严实实。

赫连翊、庾思容和何桂通怕看不到拜堂成亲的情景,赶忙下了马车,挤进迎亲队伍里,紧跟着新娘和新郎的步划。

过了片刻,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新郎和新娘来到了大门口,便见一盆烧得旺旺的火盆。

“新郎过门跨火烟,明年添财又添丁;孝敬公婆人不恼,家庭和睦万事兴。”

伴着喜嬷嬷的吉祥话,新娘搀扶着新郎跨过火盆,在众人的艳羡目光中,一齐走向正堂,要行正经的拜堂礼。早有眼疾手快的亲戚和村人将正堂正院挤得水泄不通,三人想去看也无处下脚。

“横竖这里人忒多了,倒不如先去吃喜酒的地方随礼,挑好位置坐下来,等着吃席。”

庾思容这番提议,实在是极为高明,博得何桂通连连夸赞。

赫连翊却闷闷不乐的,想自个儿当了多年的皇太子,哪回别人成亲,主家不给他安排好最家席位观礼?如今竟是被挤在外头,那汗臭味熏得他直犯恶心,赶忙跑开了。

“庾大小姐,您没事吧?”何桂通关心地问。

赫连翊无奈地摆手,“人太多,挤得难受。”

因家宅不大,主家酒席铺在外头宽敞的草地上,每张八仙桌配四张条凳,每桌已摆好了八副碗筷,四样凉菜——一碟四色喜糖、一碟香瓜子儿、一碟小葱拌豆腐、一碟花生米。

赫连翊看着简陋的布置和略显寒酸的吃食,眉头微蹙,又数了数八仙桌的张数,竟有三十六桌之多,不禁问:“这家人摆这么多酒席,有那么多亲戚么?”

“庾大小姐,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像主人家的亲戚,随一份厚礼,整家人都能来吃席;村里的乡里乡亲们,每户可以来一个人或是两个人吃席,这叫户头酒。定是村子大,人多,才会摆这么多酒席。”庾思容解释道。

这些看似是极为寻常的常识,连何桂通都不晓得,豫章王又是从何得知的?何桂通不禁心生疑问。

赫连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说话间,三人已走到收礼处,只摆了一张八仙桌,登记贺礼的是两位上了年纪的老者。

一看赫连翊、庾思容和何桂通三人脸生,一老者便问:“不知三位来宾是亲戚,还是村子里的后生?我们不大认得。”

“两位老伯,实不相瞒,我们是庐陵人,途径此地,看到别开生面的招赘婚礼,就想来开开眼界。您们放心,我们不白来吃吃喝喝的,这就送上贺礼,祝新郎和新娘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庾思容双眸发亮,声音高亢,发出由衷的祝福。

赫连翊盯着讲话时的庾思容神采奕奕,脸上洋溢着明亮的笑容,表情也变得柔和松弛了。

听了这些涨彩的话,两老者表示来者是客,不给贺礼也能吃酒席。

“那怎么行呢?酒席上哪一样不花钱,我们既是诚心来道喜,也要拿出诚意来。”

庾思容讲完话,给何桂通递了个眼色。

何桂通琢磨着财不外漏,给的太多,反遭人惦记,从荷包袋里数出一百文钱,交给对方,“实在对不住,我们来的匆忙,没带红封,这么给成么?”

“这也无妨,我们有现成的红封,装了就是。”两位老者一人打开一个簇新的红封,另一人抓起铜钱,全部放了进去,又细心地封好了口。

锣声一声又一声,昂扬紧凑,掀起欢庆节奏。

“这锣声一响,是准备满村子打锣喊人来吃户头酒了。你们赶紧找位子先坐下来,以免晚了没位置坐。”

赫连翊从小到大吃过多少次席,数也数不清楚,却是头一回来吃这么寒酸的席面,能有什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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