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你进来吧。”
沈翔站在一边,轻轻拉了拉沈知秋的衣袖。
沈知秋知道她说的话沈翔这是听进去了,她牵住沈翔的手,姐弟俩往屋里走去。
“小翔,大姐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以后爸妈跟你二姐说什么做什么你不要掺和。”
“如果可以要少打架,多读书。”
“大英雄都是不轻易出手的,他们要留着力气保家卫国。”
“多读书则能明理。”
沈翔重重点点头:“大姐,我知道了。”
虽然她妈总是告诉他要跟他二姐亲,可他更喜欢大姐。
大姐总会让着他,给他买好吃的,买他爱看的小人书,大姐还特别会讲故事。
主要他觉得大姐真的好好看,就跟仙子一样。
一共四间房,一大一小两间正房分别是沈大强跟王凤芹和沈翔在住。
东边跟沈翔差不多的那间房沈丽雅住着。
而西边紧挨着煤房的那间小屋是她的。
老话说,凡有三分奈何不住西边房,冬天冷夏天晒,天天都是活受罪。
这会儿是上午,还不是很热,但一打开门还是一股热浪混合着霉味扑面而来。
沈知秋拿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进屋直奔床头边的那个落地柜,上面的锁果然被撬开了。
打开柜子,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她妈的那些衣服都变成了破布头,放首饰的那个铁盒子则不见了。
沈知秋压下胸口翻滚的怒气,将整条胳膊伸进去,手摸到了底板那里的夹缝,废了好半天劲儿从里面慢慢抽出来一个小纸包。
将纸包上的灰跟木屑拍了拍,沈知秋装进了包里。
随后去到沈大强跟王凤芹屋里,她先找到放她妈首饰的那个铁盒子,清点一番后发现除了那条项链其他都在。
她端起盒子一股脑将所有东西都倒进了包里,然后翻找到存折。
可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沈知秋停下来,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定在了炕上的被褥垛上。
她爬上炕,先摸到沈大强跟王凤芹俩人的枕头,果然在王凤芹的枕套里找到了写着她名的存折。
当初为了打消她的戒心,这个折子是用她名开的,她每个月发了工资后会取出来存到里面。
这些年加起来,里面至少应该有将近八千块钱。
可打开一看,竟然只剩下不到二百,剩下的钱主要集中在这一两个月被陆续取走的。
沈知秋顾不得多想那些钱都被干了啥,她将折子也放进包里后,从衣柜里拽出王凤芹最喜欢的几件衣服,用之前找到的剪刀通通都给剪了个稀巴烂,尤其是她最爱的那件羊毛大衣。
最后,将剪子用力戳进了王凤芹的枕头里。
“大……大姐。”
沈翔一直跟着沈知秋,看着沈知秋的样子他害怕得不敢上前。
沈知秋整理好散乱的头发,轻轻拍了拍沈翔的脸,笑得很是明媚:“小翔,大姐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回来你爸妈若是问到,你就说我说的让他们去报警,我等着他们。”
积压在胸口一个多月的郁气今天算是释放了个干干净净,沈知秋心情那叫一个倍儿爽!
一路上哼唱着“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到了附近派出所。
“同志,我要报案,我的钱被偷了。”
沈知秋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存折跟个人印章放到了桌子上:“这折子上的钱我从未去取过,可却只剩下了这么多。”
七千多可不是个小数目,派出所的同志很是重视。
详细问询后,让沈知秋留下一个联系方式,表示有进展会第一时间联系她。
沈大强跟王凤芹肯定也会来报警,避免他们对她反咬一口,她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另外她在路上思索王凤芹取出那些钱不是贴补了她娘家那边应该就是花在了邪门歪道上。
而无论是哪种,沈大强都是不知情的。
正好趁这个机会,让他好好见识见识王凤芹的真面目!
她则会以这件事作为引子,将王凤芹做的那些腌臜事通通揭露,摊开在众人眼前。
到国营饭店吃了碗麻酱面,沈知秋回了大院。
路上碰到了要去上班的田嫚,田嫚从包里拿出来她写的稿子递给沈知秋:“知秋,你看下。”
“嫂子,你这文笔可真棒!”沈知秋看完后朝田嫚竖起大拇指。
“你要觉得没问题,我们主编那里也能审过,可就照着这个往出发了。”
“行,嫂子。”沈知秋拉住田嫚的手:“嫂子,这次的事可真要谢谢你了。”
“知秋,其实是我该谢谢你才是,不怕你笑话,我已经很久都没撰稿了。”
田嫚叹了口气苦笑到:“我们报社规定谁找的新闻谁负责撰稿。”
“我生了两个孩子后,我那组长说是为了照顾我,就让我在办公室里接接电话,其实是变相地不再让我有撰稿机会。”
沈知秋一下就听出其中问题:“嫂子,你那组长是妒忌你。”
田嫚无奈摇摇头:“我年轻时候得罪过他,谁知他这么小心眼。”
“不说了,我得赶紧去,要是迟到他又得耷拉个脸给我看。”
目送田嫚背影远去,沈知秋转过身刚要上车子,一辆汽车停在了她身旁。
“知秋。”陈灿摇下车窗玻璃,喊到沈知秋:“这么大热的天,你这是去哪儿了?”
沈知秋连个眼神都没给陈灿,一脚踹下车梯子,骑上车子就往前走。
陈灿很快就追上了沈知秋,特意保持跟沈知秋同样的速度:“知秋,不会是岳明远不让你跟我说话吧?”
“他可真够小心眼的,你说你找谁不好,为什么要找他?”
“当初我们分开,我知道我对你造成了伤害,可你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
沈知秋翻了个白眼,抬眸看向头顶的树荫,头一次觉得蝉鸣的声音竟如此悦耳。
果然这东西好坏就怕比,一比便知。
人更是如此。
“知秋,你该不会还对我余情未了吧?因此才不敢看我,不敢跟我说话。”
沈知秋忍无可忍,用脚支在马路牙子上,扭头看向陈灿:“陈灿,我也不敢看厕所里的屎,不敢跟它们说话。不是什么余情未了,就是单纯觉得他妈的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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