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现在,还真是长本事了。成了林家的主子不说,还成了夏夫人。我如今想见你一面都难。”
林香盼将人请了进去。
她自然知道来者不善。
可正好,自己原本也打算去找他。
“王妈,把我珍藏的雨前龙井拿出来,听说二伯最好这一口。”林香盼里子面子都给了足够,招呼着林忠诚进到会客室,一双眼里尽都是笑意,甚至亲自帮林忠诚斟茶。
“对了,还不知道二伯今天特意过来,有何贵干?”
“贵干称不上。”林忠诚还算满意她的表现,脸上针对的嘲讽表情也稍缓了些许,抿了一口茶后,似是不经意提及,“我们也是本家,过来探望属正常吧?难不成大侄女不欢迎我?”
“怎么会?盼盼自然是对二伯的到访欢迎之至。否则,也不会特意备好这茶叶……对了,二伯要是喜欢的话,家里还藏有几块,我让人打包给您。”
林忠诚脸上这才露出笑容,“不错,你还算懂事。”
“都是二伯教得好。”
“教?”林忠诚面露诧异,“我可没教过你这些。人情世故,向来是大嫂最为擅长。”
“大伯母并不疼我。她把我当成了堂哥的假想敌,这些,二伯都知道吧?我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情,二伯教给了我教训。”
她一边重新煮茶,声音温软,总好似不经意提及似的。
只是话音落下的瞬间,会客室气氛便有了变化。
林忠诚微微嘲讽,手指扣住茶杯,“啪”地一下往桌面一放。
四下冷沉。
“大侄女这话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呀,二伯,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老公昨天突然被抓,夜宴被查封,这背后,没难道不是二伯的手笔?”
“呵呵。”
林忠诚但笑不语。
他自然不会承认。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林香盼也不急。
重新煮好茶,滚烫的茶水正泛着热气。
莹白雾色遮掩在两人中间,一瞬间,林忠诚竟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脸。
他只能低声笑了一下。
“我以为,你是想央我救救他?”
“不敢。”林香盼态度极其的谦卑,脸上的笑容始终和缓,几乎没有一丁点自己的脾性。
她总是半低着头,“二伯这样做,自然有二伯的道理。我虽然嫁给了夏泽安,但总归还是姓林,一切自然是还是要以林氏的利益为主……而二伯,才跟我是统一战线。”
林香盼举起了茶杯。
“此前实是我年轻气盛,也没有想明白个中道理。如今出事后,惊觉之前自己有多糊涂,希望二伯您大人有大量,再给盼盼一次机会。未来……林氏自然是你我共主。”
“哦、怎么个共主法?”林忠诚总算有了兴致,“不管怎么说,我可是你的长辈。”
“是呀!您不但是长辈,还是生意场上的老手,我这点微末伎俩,怎么会是您的对手?自然,日后还是要二伯您来主事。不过……”
“不过什么?”林忠诚显然已经心动。
林香盼却早已想好了对策。
小脸上满是为难之色。
“只不过二叔公他们,还有整个林氏旁支上千人。所有人都知道您是此前被爷爷亲自逐出林家,从族谱上除了名的……若是想要重新入族谱,怕是需要费点心思。需要有人力排众议,才能成行。”
“你的意思是?”
“二伯,我现在只是一个弱女子。老公不在家,夜宴又已被查封,多事之秋,我哪里懂什么大局。还得等我老公回来……”
“他短时间内,可回不来了!”林忠诚一拍桌子,刚燃起的期待被林香盼一句话说出来,就陷入破灭,心情顿时差到了极点。
对着她,也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你若当真是刚刚说的那样想,这件事我可以帮你!趁着夏泽安被抓,你起诉和他离婚,法院自会支持你……到时候财产你也能合理分到一大半。届时我再居中帮帮你,力挽狂澜……林家上下,自然能重新给我机会!”
想的倒挺美。
林香盼暗自腹诽。
可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实不相瞒,二伯,夏泽安手里有我的把柄……若是离婚,他手里头有我愿意净身出户的协议书。签字了的那种……”
“什么?”
林香盼把前因后果一说,满脸的委屈、
“当时在国外,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所以就冲动了……”
“你真是——”林忠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
他今天过来,自然是想探探林香盼的口风。
毕竟这样一个一无所依的弱女子,当然比夏泽安那种老油条要容易拿捏。
可偏偏她竟也草包到了极点,连净身出户这样大的把柄都能丢到对方身上!
废物!
林忠诚心里骂了她一万遍。
可明面上却也只能笑着,满脸关切,“那,现在他在里面,手伸不了那么长。不如先将那份协议书找出来?”
“找不到的,我之前,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林香盼苦笑,满脸涩然,“抱歉啊二伯,我是不是,没有筹码,帮不上您?其实原本,夏泽安他已经答应了我要将这份协议拿出来作废掉,可刚好这个节骨眼就出了事,现在怕是……难了。”
该死!
林忠诚有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
他若是不能得到林氏,便准备坑害夏泽安一把,而后离开海城。
偏偏,林香盼现在又给了她希望。
于是心里头便立刻重新燃起了想法,那可是林氏啊!
他被赶出去的这二十来年,做梦都想回到林家,要向已经死了的老头证明,他才是三兄弟里最厉害的那个!
“要不……就算了?反正我现在一个人,拥有了林氏,日子也算顺畅……”
“不!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林忠诚紧紧盯着她,“盼盼,林氏只能姓林,那夏泽安不过是一个外人,他凭什么掌管林氏?你放心,二伯会想办法……这次的事情据说也是乌龙,他大抵是被连累,若是有人能证明他不知情,还是能先保释出来的。”
“真的?如果他能出来,我一定想办法让他将那份协议书作废。”
“对对对!你呢,这两天就好好想想要怎么办,最好是,让夏泽安签一份婚内财产协议,让他约定好将大部分林氏的股权交到你手里。”
“……好,我会尽量的,可人家说他犯法……”
“这些都不用你来操心!”林忠诚摆摆手,很快起身离开。
他自然也不会忘记那两块上好的雨前龙井。
拿好之后终于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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