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刚刚小愉脸红了。”
“什么？”打完电话回来的姜山山一脸不悦，他把陆帅当兄弟，这货竟然觊觎他妹妹，果然还是自己这段时间太仁慈，给他们脸了。
但很快，心思便又转了回来，顺手给王祁愉夹了一块鱼肉，瞥了一眼厉俊，“她因为谁脸红？陆帅？还是……”
“你。”
姜山山的话戛然而止。
看了一眼埋头干饭的王祁愉，嘴角溢出一抹不自觉的弧度，又帮她倒上一杯橙汁，才慢条斯理坐了回去。
王祁愉却不敢再呆。
胡乱扒拉了几口饭，就着橙汁吞下，便立刻站起身。
“我、我吃饱了！先回一下房间！”
姜姨一直给她留了房间，就在姜山山的对面，小时候两人总睡在一起，大了一点之后，被姜姨强制分开，不允许他再抱自己睡觉。
但据说自己戒断焦虑，所以只能安排在对面，都开着房门，能看见对方在床上睡觉，这样才慢慢好起来。
他的房门今天也没关。
一眼还能看见平时盖着的被子和散在床边的衣服。
他不喜欢让佣人进房间，便都是自己收拾。
王祁愉看着那张床，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些奇怪的念头，迅速甩了甩，关上了房门。
楼下的兄弟俩不约而同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同时收回来目光。
“哥我说真的，你想想办法吧，再不想点办法，小愉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了！到时候我怎么办呀？”
姜山山听着这话，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但弟弟一直闹。
他还是皱着眉望过去，粗声粗气的。
“什么怎么办？”
“我不能没有小愉！小愉是我们家的，她是我们家的——”
厉俊从小就喜欢和小愉呆在一起。
爸爸凶巴巴，妈妈经常被爸爸霸占，哥哥又总是对自己很严格，只有小愉会惯着他！
小愉会在他嘴馋的时候，偷偷去厨房弄好吃的给他吃，还会陪他写作业，打游戏。
“呜呜呜，我不要小愉走！”
“我也没有办法。”姜山山彻底没了耐心。
他皱着眉坐在一边，想到厉俊说的这些事，突然就没了吃饭的兴致。
“那你、你娶她不就好了么？”厉俊脱口而出，对上自家哥哥诧异的目光，冷冷哼了一声，“要不是我年纪还小，我就自己娶啦！”
可惜。
他还有十几年才成年，可小愉大概等不了自己那么久。
勉为其难，让给哥哥好咯。
姜山山却是一怔。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透着些奇怪不敢置信的震颤。
厉俊打量了他好久，小小的年纪，却已经很会察言观色，突然皱着眉低声开口，“你去问问小愉嘛！”
“那么吃惊干什么呀？”
“别胡闹了！吃饭！”不知是被戳中了心底哪里，姜山山突然站起身，冷冷呵斥了厉俊一声。
后者吓了一跳，赶忙缩了缩脖子躲在一旁。
小脸蛋都快埋在饭碗里。
等到姜山山走远，才终于忍不住咕哝了一声。
“哥哥好凶……”
凶什么呀。
他明明说的办法那么好。
……
王祁愉洗漱完躺在床上，却在发呆。
考试结束，志愿也差不多出来了，这是她最空闲的一段日子。
她本打算和童童一起去旅行，却因为半个月前表白的事，闹的心里焦躁，一直没成行。
如今想想，也该考虑出去走走，就当……散散心。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张薇发来的消息。
【他还是不回我消息啊，小愉，你跟你哥在一起没？帮我催催他让理理我。】
【不看电影，就随便出来走走逛逛，散散步吃点东西？】
王祁愉不想搭理。
她心里酸涩的厉害。
他从来没有带自己和童童之外的女孩去逛街过。
可不回复，张薇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小愉，你看到我发给你的消息了吗？怎么回事啊你，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以后我当了你的嫂子，少不了给你好处！”
“再说，难道你就不想看到你哥哥找个漂亮的女朋友么？而且我一心一意喜欢他，还是初恋。”
她越听越烦。
想到张薇如果成为了姜山山的女朋友，两人便会在一起、拥抱、接吻，甚至更亲昵的事情。
王祁愉觉得胸口闷胀，有些喘不过气。
她不知从哪来的的勇气，脱口而出，“我帮不了你！”
语气很凶、很急。
完全不是平日里脾性温和的样子。
张薇都吃了一惊，嗫嚅了下，“你、你不愿意就算了！我找你，也不仅是为这个，待会我们约在外面吃宵夜，张哲也会来，你赶紧一块过来。”
“我……”
她想说，不想去。
可话还没说出口，那边便已经挂断电话。
王祁愉躺在床上，只能胡乱地想。
与其在家里伤怀，还不如去吃这顿饭，好歹脑子能放空一下。
……
门外。
听到里面安静下来后，姜山山抬起的手犹豫了下，缓缓放下。
他端着盘子过来，里面是今晚特意留下的鱼和几样王祁愉爱吃的菜。
王祁愉打开门出来的时候，两人四目相对。
空气静默，一瞬间谁也没有开口。
还是姜山山看了看她刚换的衣服，皱眉，“要出去？”
“嗯。”
“这个点？”
已经七点多了。
可王祁愉径直从他面前走过，下楼穿鞋子，嘴里胡乱敷衍应声，“吃宵夜，就这个点。”
宵夜？
“跟谁？”姜山山直觉不对。
皱着眉走到门边，手扣住她的，想将人拦下。
下一刻，却被王祁愉避嫌似的迅速躲开。
她还是低着头，却不说话，而是急匆匆跑了出去。
“小愉去哪呀？”餐桌上还没吃饱的厉俊走过来，好奇地往外探了探脑袋，“她该不会是和喜欢的男孩子约会去了吧？”
“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她化了妆。”厉俊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涂立刻口红呢。”
姜山山眼神骤然凝下，心口猛地一紧。
化妆？口红？
小愉一贯不爱研究这些，平日里一张脸素净，很少特意妆点。
如今突然起了兴致，难不成真是要和某个男同学见面？
他拿出手机。
正好扫过张薇的最后一条留言。
【或者，学长愿不愿意跟我一块出来吃点东西呀？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店！】
时间已经是一个小时前。
但他回了一句。
【人多热闹。】
张薇受宠若惊！
【那正好呀！我们今晚同学聚餐，有七八个人呢，大家都把学长你当做榜样，你愿意来的话，一定很高兴！】
同学聚餐。
他琢磨了一下。
张薇便已经主动补上一句，【小愉也答应了过来，怎么，她没跟你说吗？】
【地址。】
……
王祁愉一直是乖乖女。
爷爷年纪大了，怕他担心，所以从未超过十点回家。
更遑论九点钟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在小酒馆里吃宵夜、喝酒。
她从没喝过酒。
“我们都已经毕业了哎！大家都成年了吧？成年了就是大人，谁还能管着我们喝不喝酒的事呢！”
有人在对面起哄，将酒杯硬塞到王祁愉手里。
“就是，大家出来玩，一共就这么几个人，偏偏就你一人不参与么？”
“合群一点啦王祁愉！”
她看见大家脸上的不高兴，只能强忍着不适点了点头。
游戏不难。
可王祁愉终究不懂，玩下来几轮，运气不佳，便一连被罚了两次酒。
她第一次喝酒。
啤的。
可还是苦。
进了喉咙之后，便又多了几分涩意。
王祁愉不大适应。
一旁却正好横过来一条手臂，加上男孩温柔的声音，“小愉喝不习惯，我替她。”
“张哲，你要当小愉的黑骑士呀？”
“你们俩什么关系呢？该不会已经背着我们，谈上了吧？！”
王祁愉一听连忙摆手，“没有的事……”
“原来你俩就传出绯闻，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老师看你们都登对。现在还说没有？”
“哎呀小愉，你就承认了吧！你看张哲笑那不值钱的样，分明是默认！”
王祁愉下意识朝张哲看过去，发现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当真热切。
心中微惊，便下意识想离他远点。
可下一刻，张哲却借着帮她挡酒的机会，直接坐在了她身侧，身躯不经意靠近，两人看起来几乎要抱在一起——
“王祁愉，过来！”
耳边骤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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