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吴州城方向隐隐有沉闷的马蹄声传来,地面开始震动。
“帮主,官兵来了!”暴徒中有人喊道。
“风紧扯呼!”
“鹰爪孙从东边淌过来了,松人!”
可哪里来得及,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大燕将士骑着高头骏马,从两侧包抄截住四散逃跑的暴徒,手执鸟铳朝天“呯、呯”放了几枪,暴徒们顿时吓得蹲了下来。
“都把手上的武器全扔到地上!否则格杀勿论!”一位身着暗红色铠甲的将军骑着马,缓缓扫视着被围的暴徒们,突然马鞭一扬,向兀自站着的铁血内卫们喝道:“尔等何人?还不赶快扔掉武器蹲下,没听到本将的命令吗?”
“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众将士齐声吆喝起来,齐刷刷地将火铳瞄准直挺挺站着的铁血内卫,场面一片肃杀,气氛让人窒息。在他们眼里,身穿各色衣服、手执杀人利器的大汉,皆是亡命之徒。
而铁血内卫们露出一丝不屑的眼神,手中紧紧握着飞虎刀。
李云豹回头看了眼王孝武,王孝武向他点了点头。
“蔡大人,他们是来吴州地界闹事的歹徒,我们青手帮正替您收拾他们呢。”此时一位汉子抬起头向蔡恭谄媚地说道。
“你是何人?”蔡恭蹙眉道。
“小的是青手帮副帮主姚兴,在醉仙楼咱们还一起吃过花酒,您不记得了?”那汉子猥琐地小声提醒道。
青手帮每逢过年过节都会送银子、送各种年货特产孝敬虎贲营几位将领,士兵们早已经司空见惯,但这种事怎能在场面上提?蔡恭大为光火,沉着脸说道:“尔等聚众械斗,为祸乡里,危及百姓,今日聚众千人,想造反不成?”
“想造反的是他们,我们青手帮是来为民除害的!”那汉子回头指向正在走近的李云豹。
“站住!”蔡恭的亲兵厉声喝道:“再往前一步,即刻射杀!”
蔡恭突然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喝止道:“闭嘴。”他已经看到了李云豹手上的飞虎刀。
亲兵立即意识到自己有些鲁莽,当看到飞虎刀时,身上立即竖起寒毛。
蔡恭翻身下马,向李云豹迎了过去。
李云豹虽然衣衫褴褛,但腰杆笔直、气势威严、英气逼人,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牌子直接抛向蔡恭。
蔡恭一瞧,吓得差点没将这块牌子丢到地上,牌子上赫然写着“铁血内卫振威校尉”字样。
“本官是吴州都督府参将蔡恭,敢问阁下贵姓?”蔡恭小心翼翼地问道。
“原来是蔡大人,李云豹有礼了。”李云豹抱拳说道。
“这些都是铁血内卫的弟兄?”
李云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蔡大人对我们感兴趣?可惜我们南下办案,隶属机密无可奉告。今日若不是遇到恶徒,原本不想暴露行踪。”
“哦,本官不是这个意思。”蔡恭急忙澄清道:“既然来了吴州地界,我们理应略尽地主之谊。而且今日青手帮误认你们是歹徒,才会酿成误会,这些都是青手帮底层不成气候的小喽喽,蔡某会请青手帮的帮主前来赔罪。”
“今日青手帮兴师动众聚集上千人来到乌峭山,这叫误会?这还叫不成气候?我们的人死伤数人,还有几名兄弟中了暗器之毒,
若不及时救治肯定会毒发身亡,这笔账如何算,蔡大人不会不懂吧?”李云豹阴沉着脸,语气让人发寒。
蔡恭低声说道:“兄弟,你们南下已经多日了吧?大都的变故不会还不知晓吧?”
李云豹一怔,低声问道:“大都有何变故?”
“孙贼攻破大都,皇上在大都自焚殉国啦,龙虎将军邵飞已经变节投降,副将李大人与守城官兵一起壮烈殉国。”蔡恭朝北拱手说道。
“什么?”李云豹惊得一把扣住蔡恭的肘子,反向扭了过去,一脚踹在蔡恭的内膝,将他踹跪在地,怒喝道:“大胆,身为虎贲营参将,口出妖言,蛊惑人心,包藏祸心,该当何罪?”
蔡恭猝不及防被李云豹制住,疼得全身冒着冷汗,骂道:“哎哟……别给脸不要脸。思宗已经驾崩,已经没了,你们横什么横,来我们的地盘欺负人,还想不想走出吴州地界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铁血内卫和吴州都督府的双方将士瞬间陷入了紧张的对峙中。吴州都督府的将士们紧紧握着手中的火铳,准备随时将冲过来的铁血内卫射击。而铁血内卫则同样端着强弩和拐子铳,瞄准着吴州都督府的将士们,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别以为你们凭着人多就可以胡作非为!”王孝武被余乐和唐鹏扶着来到阵前喝道,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傲慢。
“哼!这儿是吴州,俺们没有犯法,老子不怵你们铁血内卫!有种你们开火试试!”与蔡恭一起前来的裨将石振宇同样不示弱,咬着牙齿回敬道。
两方都不肯示弱,硝烟弥漫,杀气腾腾,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激烈的战斗。双方都在等待着对方的第一步,同时又担心自己的不小心会引发战火。
“云豹,放开蔡大人!”王孝武喝道。
李云豹梗着脖子,带着哭腔说道:“大人,你听到了吗?他说大都已经被攻破,皇上驾崩了!邵大人投降孙贼,李大人战死殉国。咱们出城时还好好的,可是现在……你信这家伙的鬼话吗?”
王孝武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承受不住,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幸亏有余乐和唐鹏使劲地撑着,他沉声说道:“蔡大人怎么会骗咱们呢,这么大的事,如果他编这个谎言来行骗,身家性命还想要吗?”
李云豹拿捏着蔡恭兀自不肯放手,低喝道:“让你手下统统放下火铳,老子再放你!”说完,手上还不忘加了把劲。
“哎哟喂……李爷,我喊你声爷爷行吗?兄弟们,你们不想活命啦?你们有几个脑袋敢将火铳对准铁血内卫?快放下火铳!刚才老子吃痛喊着闹着玩的话,你们就信以为真啦?哎哟……有没有脑子,一群猪仔……”蔡恭吃痛,一边叫唤着一边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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