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便吃点就行。”姜期言说。
他现在和烟兰住在一起，那边有人照顾他，他的日子很舒服。
烟兰肚子一日日大了，姜期言还是挺期待孩子的。
他并不怎么到颜凉榆这里——这不合规矩，可姜家愣是没人敢提这茬，全当不知情。
“你做得不对。”姜期言说她，“你把全家女人都得罪了。”
颜凉榆表情淡淡：“我没占老太太的便宜。她给我买东西，我也给她买了。”
姜期言：“话不是这么讲的。新开的百货公司，你单独和老太太去逛，让家里其他女眷面上都无光了。”
“因为老太太只喜欢我？”
“就是。”姜期言说，“你把其他人都比下去了，她们心里肯定不舒服。你这样做事，旁人说你不懂规矩，没教养。”
颜凉榆：“以前老太太谁也不喜欢，只让表妹去抱猫，家里的人怎么都夸她有本事？轮到我独受老太太的喜欢，就是我没教养？”
姜期言哽住。
他很是懊恼，没想到颜凉榆这么伶牙俐齿。
“……我怎么做都是错的，是吗？比起借住的表妹，我才是外人。”颜凉榆说。
姜期言：“我才说了一句，你就这样一箩筐话。太要强也不是什么好事，颜凉榆。”
“我有理，你没办法说教，又给我扣一顶‘太要强’的帽子。做你们家的儿媳妇，真是为难死了。”颜凉榆说，“四少，不如咱们离婚算了。”
姜期言错愕。
他竟然有点害怕。
颜凉榆是督军府的义女。她这个身份，让姜期言在家里、在外面都占些好处。
父亲带他出去交际，别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他万万不敢离婚。
“颜凉榆……”
他待要说什么，有人来敲门了。
冯妈去开门。
进来的，是大太太那边的婆子。
冯妈心中警惕。
颜凉榆反而很坦然，客客气气接待了那婆子：“夏妈妈有何事？”
夏婆子笑容满面：“四少奶奶，喜事喜事。”
冯妈和程嫂等人，更是戒备了起来。
大太太能有什么喜事给小姐？
“什么喜事？”颜凉榆的笑容更足。
姜期言也插话：“什么事？”
“老爷的小姨太太，可能有了身孕。您医术好，全城都知道，又是出身中医世家。
老爷晚年得子，很是高兴，大太太也开心，想请您去给小姨太太把个脉。”夏婆子笑道。
冯妈立马说：“我们少奶奶年轻呀，孕相看不准的。有没有请老大夫？”
“请了。”夏婆子说，“多个人请脉，多一份安心。如果四少奶奶实在嫌麻烦，就算了。”
冯妈见夏婆子这么滑不留手的，有点着急。
她看向颜凉榆。
颜凉榆轻轻冲她摇头，转而对夏婆子说：“添丁增口是大喜事，我去看看。”
又道，“夏妈妈先回，我换身衣裳马上来。”
夏婆子道是，转身走了。
颜凉榆回房更衣。
冯妈和程嫂都说：“怀孕风险大，要提防大太太对小姨太太下手，把过错推给您。”
颜凉榆点头：“我会留心。”
冯妈又说：“咱们家大老爷，年轻时生得俊俏，真是风流无边。可你看看，如今家里孩子一堆，有没有老姨太太？”
颜凉榆一愣。
她没注意过这点。
姜家长房除了姜云州，一堆庶子女的。
这些人，似乎都是不同女人生的。
可如今在大老爷身边的，就一个跟了五年多的小姨太太。
“生了孩子的姨太太，是会上族谱的。”冯妈告诉颜凉榆，“大太太容不得。这个小姨太太，恐怕会有危险。请您去把脉，还不知打什么主意。”
颜凉榆听得心惊。
她问冯妈：“老太太不管吗？”
冯妈有点为难。
她压低声音：“老太太年轻时，更容不得人。她不好多管，自嘲说是报应，和大太太注定是婆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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