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不给张锡凡配电脑，无非就是冷淡他，反正任潜学早就对秘书科的编制虎视眈眈了。
经过昨天的谈话，任潜学觉得张锡凡没啥背景，所以就更加没把他当回事。
现在周槐过问，老任只能把陈强给推出来。作为下属，背锅是你的本分。
陈强不能得罪老任，但是他也不能说流程慢，否则就得罪了其他科室。特别周槐的意思不好揣摩，万一他真的把其他部门拉来，当面对质，自己就死得更惨。
所以陈强被逼无奈，只能低头认错：“周市长，我……昨天忙忘记了，今天肯定补上。”
周槐冷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任潜学只能痛下杀手：“老陈你是怎么干的，作为主持工作的副科长，我多次说了，要关心同志。锡凡同志来了有两天了，你连最基本的配置都没有解决，令人心寒啊。”
陈强被骂的满脸通红，他知道任潜学是在打“七伤拳”，伤人先伤己。
不过陈强才觉得真的心寒，你这个七伤拳打得不完整啊，伤害值在自己这边拉满了。您二位是一点没有沾到。
“是是是！我一定改正。”陈强叠声答应下来。
钟颖在一边只想说，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陈强这个贼眉鼠眼的老银币，竟然也有今天。
其实今天上午这个老银币要是不生事端，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他自己犯贱，非要去拨弄是非。现在好了吧，被骂得跟孙子一样。
任潜学来回骂了两三轮，看到周槐的脸色转暖，这才松了一口气。
任潜学虽然挂了一个第一副秘书长的职务，实际上要不是兼着办公室主任，自己正处编制都没有办法解决。
作为第一副秘书长只要把市长伺候好就行了，但是作为办公室主任，他是要照顾到方方面面。周槐作为常务副市长，分管办公室，他真要给自己难堪还是很容易的。
好在自己及时壮士断腕，让周市长还是比较满意的。
“嗯，意识到错误就行了，我提醒你们一句，同志之间要团结。”
周槐口气和缓下来，任潜学和被骂得晕头转向的陈强都是低头称是。
“小张，你有什么事情及时跟任主任汇报，有困难就提出来。作为秘书科，你连最基本的交流沟通都做不到，那是非常不合格的。”周槐转过头，不轻不重又说了张锡凡一句。
张锡凡心知，这是领导做给别人看的。不仅不是批评，隐隐说明自己是他罩着的人。
张锡凡也是点了点头：“周市长说的是。”
周槐点了点头，留了一句话就走了：“收拾一下，九点钟跟我一起出去调研。”
话音一落，屋子里面的人面面相觑。虽然没点名字，但是谁都知道这句话是对张锡凡说得。
任潜学干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陈强哪里能坐得住，假装送文件出去了。
钟颖乐了，悄悄跑到张锡凡身边，低声说道：“张哥，你真牛。我就知道，你背景不简单。”
张锡凡摇了摇头：“你从哪能看出我背景不简单？”
“那还用说，周市长能够过问你的处分，把你弄回来。就冲这一点，也能看出来。我爸说了，大领导做事，不会无缘无故。想不通这一点，在官场上走不长。”
钟颖得意的说到。
张锡凡多看了她一眼，这丫头的爸爸到底是谁，应该是个官场老江湖了。而且能把女儿调到这个地方，马力也不小。
他脑海里面闪过几个局长的名字，发现没有姓钟的。也有可能，她的父亲不是本地官员。
和钟颖聊了几句，张锡凡赶紧找个公文包，然后到周市长办公室门口等着。
站在周槐的办公室门口，张锡凡忍不住想，钟颖父亲说得对，大领导做事不会无缘无故。那么这个大领导，到底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厚爱。
把自己调到市政府办公室，今天早上还为自己出头。
难道是为了靳书记，毕竟靳书记和周槐一样，都是从省里下来的，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交情？
如果靳书记离开之前打了招呼，周市长的行为就能解释了。
只是自己不过就是靳书记的秘书而已，他把自己调到办公室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没有必要为自己出头。
思考这些问题，时间过得很快。十分钟之后，周槐从办公室里面出来，看到张锡凡乖乖站在门口等待，有些意外。
不过周槐没有多说，而是带着张锡凡下楼上了车。
上车之后，周槐对司机说道：“开车去产业城。”
司机姓乔，叫做乔强，退役军人出身，在市政府开车也有三年了。
张锡凡看了他一眼，于是学着他的样子，默不作声。
车子开出市政府之后，周槐忽然开口：“小张，你对海云集团了解不了解？”
张锡凡一听这个公司名字，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周市长，这个公司我很了解。公司成立有二十年，主要经营业务……”
张锡凡将公司情况，完整的介绍了一遍。
周槐大概是没有想到，张锡凡竟然了解的这么详细，这已经超出工作范围了。
张锡凡不等领导发问，主动承认：“这家公司老板叫做裴彦明，是靳书记的老同学。”
周槐这才恍然：“他跟老靳是老同学？难怪！”
周槐话只说了一半，就没有接着说了。
张锡凡却心思百转，周槐这番话不像是试探，他恐怕不知道靳书记和裴彦明的关系。
这么一想，这位周市长应该和靳书记并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所以之前，张锡凡猜测周槐会不会因为靳书记，而对自己厚爱。他现在觉得，猜测是错的。
如果靳书记打电话让周槐关照的话，不会只提到自己，肯定也要提到裴彦明。
毕竟靳书记重病住院没有什么希望的时候，裴彦明还来看望他，丝毫没有避嫌。这对于人情场来说，是很不容易的了。
周槐又开口：“送你代金券的人，是不是这个裴彦明。”
张锡凡赶忙将这件事解释了一下，说明了这是他们同学之间的人情，只是靳书记转赠给自己了。
周槐听完之后，半晌才缓缓说到：“倒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也不知道这番话，是说裴彦明还是说张锡凡。
周槐忽然又出了一道送命题：“小张，凭你的感觉，我和老靳有什么不一样。”
张锡凡无语，这怎么回答？这问题堪比女人的绝命题，我和你妈掉到水里，你救谁一样。说什么都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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