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昭仪,不,顺贤妃就这样被明华宫的嬷嬷一左一右“搀扶”着出去了。
“放开我,放开我!”
尖锐的咒骂声传来,
“叶衿,你这个贱人,你有本事杀了我啊你,你这个贱人......”
后面的声音突然断了,想来是嬷嬷堵住了她的嘴。
叶皇后面色端庄,“诸位都看到了,说她失心疯真是一点都不为过,到底是皇子的生母,本宫还是要给她留些颜面。”
“就让她好生修养,你们,就不要去叨扰她了,免得被传染了,可就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一众嫔妃脸上的表情各异。
舒婕妤连忙接话,“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其她人见状纷纷附和。
“都下去吧,本宫着实累了。”
叶皇后一声令下,所有人纷纷起身,行礼告退。
“流锦,来,陪姑母去内殿。”
明华宫一空,叶皇后便再也坐不住了,径直从皇后的宝座上站起来,急切的朝叶流锦招手。
她的声音变得慌张以及带着一丝颤抖,
“绿染抓住了么?她还活着么?可问出那孩子的下落?”
叶流锦回握她的手,安抚道,
“姑母,您别着急,听我慢慢和您说。”
进了内殿,房门被紧紧关上,风仪亲自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叶流锦才把绿染的事情娓娓道来。
叶皇后一方面松了一口气,一方面又十分的愤恨,直拍打桌子,
“我就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
叶流锦见她面色已经镇定下来,继续安抚道,
“也就这一两日,季叔就会带着绿染回来了,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的审问她。”
叶皇后心里着急,可也知道,这事光着急没有用。
只能对叶流锦说起宫里的另一件事。
“你怕是不知道,飞霜殿的那位,这几日越发不好了,病了才几天,太医天天瞧着,竟是越瞧越坏了。”
这倒是在叶流锦的意料之中。
那日姑母的话让梁帝起了疑心,他既然能杀绿染,就能杀容水月。
“姑母,她现在还不能死。”
叶流锦赶紧说道。
叶皇后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你放心,我可舍不得她死。”
她要容水月亲眼看着他们处心积虑谋划这么多年的阴谋落空。
她还要容水月知道那个薄情郎是如何在起了疑心之后毫不留情的想要她的命。
“给她看病的是一位姓李的太医,听说年岁不大,我会召见他,好好问个清楚。”
姑侄两个又闲话一番,才让风仪亲自送叶流锦出宫。
过了两日,飞霜殿传出容才人只出气不进气了。
叶皇后大怒,亲自去了飞霜殿。
“哪个庸医给才人瞧的病,好好的人给治成这样。”
李太医胆战心惊的爬出来。
“下官参见皇后娘娘。”
他心里又害怕又委屈。
初入太医院不过一年半载,飞霜殿这个差事别人不愿意接,只能推了他出来。
容才人不过是郁结于心,吃两剂药便好了。
可陛下身边的蔡大监那些暗示,还是他开的药方,抓出来的药也被换掉。
他不敢多问,只能装作一概不知。
叶皇后呵斥,“本宫瞧着你面生,想必是进太医院不久,医术不精,害人不浅啊!”
李太医吓得两股乱颤,“皇后娘娘,下官不敢,下官......”
他心生绝望,认了医术不精,最多落得个罢官回乡的下场。
若是攀咬陛下,别人不信不说,说不定会诛九族。
“下官知罪。”
头磕下去的一瞬,他的眼泪决堤而出。
寒窗苦读,行医救人。
好不容易踏入太医院,却最后轻易的折在这吃人的宫里。
“念你初犯,也不深追究,收拾行囊出宫去吧,日后可要用心钻研医术,莫要害人害己。”
叶皇后冷冷道。
这已经是很宽厚的惩罚了,李太医一张青白的脸终于缓和几分。
“臣多谢皇后娘娘。”
叶皇后目光落到太医院院正的身上,
“院正!”
院正一个激灵,毕恭毕敬道,
“下官在。”
叶皇后眉眼平顺了几分,“本宫初登皇后之位,前有顺贤妃得了失心疯不得治,后有容才人命悬一线,你们太医院是如何做事的?”
院正后背冷汗岑岑。
果然听叶皇后厉声斥道,
“你们太医院是想让本宫落得一个苛责后宫,残害嫔妃的名声么?”
院正急呼,
“下官不敢,下官该死!”
他胡乱的组织语言,
“从今日起,顺贤妃与容才人处,下官亲自照看,请皇后娘娘放心。”
叶皇后随即压住脸上的怒色,
“哼,顺贤妃也罢,到底于性命无忧,可若是容才人死了,本宫唯你是问!”
接着又吩咐风仪,
“派两个嬷嬷过来,日日与本宫报容才人的病情,太医院若是敢敷衍塞责,本宫决不轻饶!”
一阵疾风厉雨,这才起驾出了飞霜殿。
消息传到梁帝耳朵里的时候,他皱起了眉头,“皇后还真是爱惜她的名声,朕看她才是失心疯,为了一个皇后的位置,什么都做得出来。”
蔡大监死死低着头不敢回话。
梁帝压下心头这口气,“派你的人去,那个小太医,让他死在回乡的路上吧,免得夜长梦多。”
随后又问道,“上次出宫去的那个?”
蔡大监忙回道,“已经回来了,说是亲自动的手。”
梁帝这才安心,面色晦暗不定,“这些时日仔细盯着他一点。”
谁知道绿染有没有胡言乱语,说什么不该说的。
另一边李太医失魂落魄的收拾自己的东西,趁着天黑之前出宫。
殊不知,才出宫门不到一炷香,就被一群官兵拿下。
“各位大人,我是犯了什么错?”
为首的官兵拿出一张画像,照着一看,手一挥,
“没错,就是你,大胆李敏,误诊伤人害命,人家告到官府来了,你摊上人命官司还敢问为什么?给我带回大理寺听候发落!”
临街的酒楼上,叶流锦带着帷帽静静看着被押走的李敏。
烟水悠悠道,“姑娘,这个李敏真时运不济,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叶流锦微眯双眼,“他从被陛下点中入局那一刻,便难以脱身了,我用牢狱之灾暂护住他的性命,日后如何,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烟水叶不敢多言,只贴近几分轻声道,
“姑娘也该回去了,今日季管家从抚州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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