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一天也能赚不少吧?干嘛没想着开个门面?”聂飞就问道。“弄个大空调,顾客吃起来也舒服啊。”
“说实话,挣钱倒是能挣一些,一个月能挣个一万一二。”老胡嘿嘿笑了两声。“但是租不起店面啊!穷啊!而且也不想租店面。”
“你这太贪心了,一个月一万一二都还租不起叫穷?”聂飞就笑着把头转向洪辰。“这让咱们一个月薪水三千来块钱的人情何以堪啊?”
“可不是!”洪辰笑着点头道。“你租个店面,弄个空调,晚上客人一多,那生意不就来了嘛?”
“顾客多了,那我的电费还多了呢!”老胡摆摆手。“账本子不是你们这么算的,咱们这烧烤摊子那就得在当街的地方,可当街的店面咱们租不起啊,最起码都是一年三四万以上,靠近步行街那边得八万到十万不等。”
“再说了,弄个空调起码得大马力的,那又得好几千,再加上每个月电费,我光是这板板费我每个月就得交出去四千多,那我干啥租店面啊?推个车出来找个地儿就这么一摆,反正国家的底盘又不收租金!”老胡就笑着道,摸出烟盒来给两人散了。“再说了,我房子还交着按揭款呢,这四千块够我交两个月的按揭了,一年算下来,四万多那就是两年的按揭款,你说我亏不亏?”
“我跟你说聂飞,这各人都有一本账,你跟他们这是算不清了。”邵波笑着说,其实老胡说得也不错,邵波还是比较了解他们的,毕竟经常在街上巡逻,这些摊贩觉得,能省一笔就是一笔,平时百八十块的都要省,这一个月几千那就更加得省了,他去租个店面,除去店租、水电等费用,说不定收入还会比推车出摊大幅度减少呢。
“那你就不怕城管来查扣收摊子?”聂飞眉头一挑就问道,这是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他得摸清楚这些商贩是怎么想的。
“山人自有妙计呗!”老胡嘿嘿笑道,声调便降低了一些。“我跟你说,干咱们这行的,有一跑、二干、三耍浑!”
“啥意思啊?你们还总结出斗争经验来了?”聂飞一愣就笑着问道。“以前我还就只听过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一跑,就是城管来了,很多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推着车跑呗,要不然抓住了就得扣摊子,还得去城管局交罚款才能拿回来,那谁干?二干,那就是直接操家伙跟他们干,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三是耍浑,不过这招一般就是那些出摊的娘们干的事情,这大夏天的直接把衣服一裤子一脱,穿个内裤和乳罩就往城管的小卡车前轮子下面一趟就开始喊要杀人了,嘿嘿,我跟你讲,立刻就能引来一群看热闹的,难不成那群城管还真敢开车压过去?反正就抱着车轮子,不让他们走,死活都得把摊子从车上搬下来还给她。”老胡灌了几口啤酒讲得是眉飞色舞。
老胡讲得是眉飞色舞,但聂飞听得却是皱着眉头,从风轻云淡甚至还带着一丝戏谑的老胡身上,聂飞实际上是看到了洪涯县城管与商贩之间的一种斗争常态化,这里面已经充满着一种必然。
有句话说穷乡僻壤出刁民,虽然这些商贩不算什么刁民,但是也已经快要到那一步了,这倒不是聂飞歧视他们,因二,那就表示其他流动商贩其实收入应该也不低,最不济一个月四五千的收入应该还是有的。为聂飞也理解为什么会造成这种现象,诚然,就像刚才老胡所说,他卖烧烤一个月都能赚一万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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