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机耕道继续走,就看到一户人家,一个妇女正拿着扫帚在地坪小院里追着一个半大小子在打。
“邹大姐!你怎么又打孩子了啊!”张伟利见状就急忙跑过去要拉架,那孩子见到张伟利过来就急忙往这边跑过来躲在张伟利身后。
“张伟利你让开,老子今天要打死他这个不孝顺的东西。”妇女举着扫帚对张伟利说道。“一会打到你了你可别说我不认人!”
“有话好好说嘛,今天区政府的领导过来视察,注意一下形象嘛!”张伟利便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又朝着聂飞抱歉地笑了笑。
“狗日的,今天算你运气,要是换了平时你爸在家里,不拿刀砍死你才怪!”中年妇女气呼呼的指着从张伟利背后探出一个脑袋的孩子吼道,这才回屋搬凳子去了。
“这孩子是刘友文,今年十七岁了,初中毕业就没念了,准备去工业区那边进厂找个事情做,刚才那是他妈邹碧华。”张伟利就介绍了一下又看向了刘友文。“刘二娃,你小子又是怎么惹你妈生气了?”
“我就开了句玩笑话。”刘友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聂飞和张伟利道。“我妈天天唠叨我工作也没找到,说没钱买房子以后看哪个婆娘嫁给我,我就回了一句谁叫你以前嫁到我们院桥村来的,你要是以前找个前村的人嫁了,有了安置房那我不就不愁买房子了嘛!”
“张伟利,你说这娃儿该不该打?”邹碧华端着两张凳子走出来气呼呼地道。“要换了老刘在家里,怕是要拿刀砍他,哪有这么说自己妈的!”
“我就开句玩笑话嘛!”刘友文又说了一句,趁着邹碧华又要扬手打他被张伟利拦下的时候一溜烟跑了。
看到这些事情,聂飞心中就很理解当初刘坤民来经开区调研的时候要专门提出这个问题了。
刘坤民是党委书记,从基层一步一步上来做过大量的党群工作,所以他看到问题很准,基本上跟这些群众聊几句就能摸到群众心中的脉络,聂飞来这里考察了解情况也能看出来,虽然刘友文只是一句玩笑话。
但是这话是真的不好笑,邹碧华听了自然是觉得对自己的一种侮辱,哪有自己孩子埋怨自己嫁错了人,应该嫁到别处去的?
虽然这个征地完全就是凭运气,人家前面村的给征到了,你后面的没这个运气,要说怪也只能怪你家老祖宗当初分的地没分到一个好位置,可这村民可不这么想啊。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村民间接地会对政府机关有很大意见,啥叫不患寡而患不均,本来以前大家都是一样农村人,一样穷,出门就是水田,抬眼就是山,想要去城里买房大家都买不起,哪怕是买包酱油味精都得去镇里。
但是突然有一天一下子都变了,这一边的人政府给钱给他们修房子,而且还是一百五六的大房子,楼下修着花园小区,还配了保安,出门就是大马路,晚上还有路灯,没事的时候坐在小区里聊天,小区还有小卖部,而且人家去县城还能坐上公交车,人家的孩子去上学走两步路就到了,自己现在照样啥都没有。
这些都不说了,那些人在安置区住了几年,现在看到这些以前都是一样的农村人那心态就变了,字里行间都能流露出一种优越感来,几个村以前都是亲戚连着亲戚的,现在中间也产生了隔阂,要不然现代社会为什么会有仇富心理呢?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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