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
永乐长公主并不理会安知县,却也不开口放他离开。
安知县暗暗揣测,或许长公主听说了什么,这才将他唤来别院制衡,以防他会对长宁乡君不利。
如此一来反倒帮他洗脱了嫌疑,待长宁乡君的死讯传来他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毕竟他可一刻没离开长公主的视线。
这般想着安知县坐得越发安稳起来。
茶水喝了一壶,安知县感觉小腹隐隐发胀,不禁在心里埋怨起张大。
杀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需要这么长时间吗,再待下去他都要憋死了。
他正这般想着,忽听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安知县登时坐直身子。
来了!长宁乡君的死讯传回来了!
“殿下,乡君回来了。”婢女匆匆进殿禀道。
安知县愣了下,这婢女的态度是不是太冷漠了些,人都死了还这么轻描淡写的?
永乐长公主淡声开口,“唤她进来。”
婢女垂首又道:“回殿下,靖安王爷也来了。”
永乐长公主诧然挑眉,“锦儿也来了?”
“是,乡君是由王爷护送回来的。”
永乐长公主还想再说什么,只听“砰”的一声,安知县不知怎的从椅子上滑落倒地,脸色灰败的犹如发霉的墙皮。
长宁乡君竟然没死!
完了,全完了!
与此同时许怜儿正在闭目小憩,有婢女跪在榻边为她捶腿。
这时她的贴身婢女雁儿快步走进来道:“小姐,长宁乡君回来了。”
许怜儿睁开眼,幽幽笑道:“她和外男不清不楚难免会让长公主误会,还是由我亲自过去帮她解释吧。”
至于会不会越解释越黑,那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小姐,长宁乡君是与靖安王爷一道回来的!”
“什么?靖安王爷?他怎么会在这?”许怜儿一愣,满脸的不可思议。
雁儿摇头回道:“奴婢也不知道,还听说王爷带了不少人进了别院,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许怜儿心中生疑,抬身便要前去查看,可脚刚迈出门槛便又收了回来,忙道:“雁儿,快帮我整理妆容,再把那件流云软纱的裙子拿出来。”
得见王爷的机会少之又少,虽说外面都传王爷不近女色,可凡事皆有万一,她不能打无准备之战,任何机会都要抓住。
当她梳洗一番赶到永乐长公主院中时,却被候在门前的行云抬手拦住,“殿下与王爷在里面议事,暂不接见外人。”
许怜儿见他眼生,年纪轻轻却颇有威仪,想来应是靖安王的人,便态度温和的道:“许驸马是我的叔叔,此番我陪着长公主殿下同来别院散心,并非外人。”
可行云却仍不通融,只道:“抱歉许小姐,王爷有令不得任何人随意进出。”
许怜儿心中虽有失落,但也不敢违抗容锦的命令,正欲转身离开正好看见换了一身衣裳的顾青鸢走了过来。
许怜儿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为见王爷竟还换了一身衣裳,真有心机。
“乡君回吧,殿下和王爷正在里面议事没空接见乡君,倒是可惜了乡君特意换了一身装扮。”许怜儿阴阳怪气的笑着道,最后一句话还刻意提高了音量,好让所有人能知道顾青鸢的小心思。
顾青鸢略有疑惑的看着许怜儿,她之前的衣裳染了血,自然要去换一身,这有什么值得说的?
“乡君来了,您里面请。”方才的冷面侍卫瞬间换了一副嘴脸,笑得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他在王爷身边侍奉多年,以他对王爷的了解,王爷对长宁乡君绝对不一般。
是以对待乡君务必要小心周到,万一有朝一日乡君成了自家主母,他与主母的关系可就不是那几个能比得了的了。
行云这般想着笑得越发灿烂起来。
顾青鸢心想靖安王不喜言笑,这护卫倒是笑意灿烂,莫非是为了互补?
顾青鸢正欲抬步进去,许怜儿不满的质问出声,“你方才说殿下和王爷议事不许我进,现下却又放她进去,这是什么道理!”
她可以不进去,但他们不能区别对待。
行云收起笑容,对着许怜儿道:“许小姐,长宁乡君是此案的见证人,您可还有何异议?”
许怜儿绷着脸不再说话了,心里却不服气。
“乡君快进去吧,王爷还在等您呢。”行云自诩一语双关的道。
顾青鸢倒是没注意到他的小心思,如今满脑子想的都是要为那些孩子讨个公道。
许怜儿碰了一鼻子灰,气得小脸沉得能滴出水来。
早知道能碰到靖安王爷,她也跟着去了,顾青鸢还真是好命!
许怜儿甩着帕子走了,想了想又拧着腰身换了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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