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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容后再议


第四百九十九章 容后再议

“别吓着季姑娘。”陆婉芸却不在意的开口制止那太监,“季姑娘,当时情况如何,你且一五一十说来,莫怕。”

‘莫怕’这两个字,在季春夏听来却充满威胁和讥讽,且和催命符一般无二,叫她越发心神不宁,不知如何应答。

她嘴唇蠕动,半晌没吐出一个字来,让永安侯见了不禁皱眉,心生催促之意。

但众目睽睽,即便他有心催促,却也不好开口,只能和众人一样,等着季春夏开口说话。

陆婉芸和云墨骁并不着急,因为他们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更记得清楚,季春夏当时心生歹意。

只是承德不知其中关键,陆婉芸他们当时回来后也不曾提及,所以从见到季春夏开口,他的眉头就拧的能夹死苍蝇。

虽隐约感觉到陆婉芸和云墨骁自有打算,却依旧觉着膈应。

“季姑娘,你怎么不说话?”开口的是一直没怎么插嘴的齐讯,他侧眸看着跪伏在地女子,在周围朝臣和宽阔的金銮殿的衬托下,显得其越发娇小可怜,“若有隐情,也该一并说出,让皇上与娘娘为你做主。”

齐讯语气平缓,全然是公事公办的模样,“只要证实你确实对皇上有救命之恩,皇上和娘娘自不会亏待了你去。”

季春夏袖中的手攥成拳头。

她没有料到当初那带着侍卫的女人是燕国皇后,正如她一开始猜不到云墨骁是当今皇帝一样。

所以她应永安侯和右相的约,入金銮殿之时,想的还是没有人证,只要楚将军麾下的士兵回信确认,那就算云墨骁不忍,她这个‘救命恩人’的身份也能做实。

毕竟此事人尽皆知,容不得他悄无声息的对自个儿下黑手!

可现下那女人竟然是皇后——

季春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她虽觉着陆婉芸不会自爆自己去了边关,却也不敢去赌。所以当下她久久不语,不停斟酌。

“当时皇上昏睡在芦苇丛中,半截身子浸在水中,民女上山采药,因着猎犬闻到血腥味,所以才发现皇上踪迹。”

“严格说来,民女……不完全算是皇上的救命恩人。”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永安侯则是目录赞赏,只觉着这女子当真聪明。

她的话是将功劳推到了一只畜生身上,可又何尝不是以退为进、彻底坐实了她不求名利的声名?

燕廣则目光深邃的看着她,似乎也在思量其为何如此言说。

唯独陆婉芸和云墨骁不动如山,像是早有预料。他们都知道,季春夏这些话,一字不假。

很显然,她是心生惧意,才会如此。而陆婉芸要的,就是她心生惊惧。

所以在其话音落下之后,陆婉芸慢条斯理道:“所以季姑娘的意思,是这猎犬救了皇上?”

季春夏点头,并无反驳,“娘娘说的不错,民女只是被猎犬引着过去,这才发现了皇上的踪迹。”

这就是认了自己没有功劳之事。不过为了全自己此前的话术,季春夏又道:“民女知晓功劳不在己身,可民女和父亲实在是……”

“恳请皇后娘娘怜悯,帮一帮民女与民女的父亲。”

话毕,季春夏重重叩首,姿态端的恭敬。

陆婉芸却眯了眯眼,将这人一顿打量。

这话确实是没有认自己的功劳,可也并未全然不认。她没有说假话,但也谈不上说真话。此等做法,显然另有所求。

只是其所求的,已经与云墨骁无关。

隔着珠帘陆婉芸看不清其神色,也无法关注到季春夏的目光时不时的与燕廣交汇。不过就算看不见,她也有所猜测。

但没等陆婉芸和云墨骁说什么,永安侯就忽而道:“皇上,皇后娘娘,季姑娘虽如此说,可若没有季姑娘,凭着猎犬,也定然无法治愈皇上的伤势。”

“季姑娘不肯认下功劳,只求娘娘救助他们父女,可见其当真别无心思,说的话,也合该字字属实。”

季春夏本微微放松的身子因为永安侯的话而再度紧绷。

甚至险些没忍住侧眸看永安侯,狠狠的剜他一眼。

这老匹夫这时候说这些话,分明是想要她的性命!当真该死!思及至此,季春夏的眼神霎时间沉了好些。既然如此,就莫怪她与他女儿争夺了!

她心中已然成了新的想法,且觉着这想法成功几率极高。

“话虽如此,却也该等着楚将军那处回信方可确认。”陆婉芸轻呵,“承德,下朝之后你便修书送去,尽快确认。”

“儿臣遵旨。”承德自无不应,只是永安侯脸色越发阴沉。

陆婉芸却没等永安侯再度开口,“至于季姑娘,若证实你所言属实,除去救治你与你父亲的伤势,你可还有其他所求?”

季春夏抿唇不语,半晌才唯唯诺诺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民女自知身份地位,万万不敢有其他所求。”

话是这样说,可目光却时不时的瞥向燕廣。

这等小动作瞒不过众人的眼,更瞒不过高座上的云墨骁。

“朕看季姑娘时不时的看贤王,你二人可是旧识?”云墨骁问的也直接,叫季春夏脸上登时泛起红云。

她嘟囔着没敢开口,还是燕廣上前一步,缓声道:“回皇上的话,季姑娘曾与微臣在永安侯府中有几面之缘。”

这句话没透露太多的信息,可深挖下去,却引人眼神暧昧。

几面之缘,是那种几面之缘?

匆匆一见,还是相谈甚欢?乃至于,这几面是光明正大?还是私相授受?

若要深究,可有的细想。

而燕廣显然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那话说到这处就戛然而止,且退回去之前,还对着季春夏露出一个略带安抚的笑容。

如此看来,便是想让人相信他们两人之间没什么,那也是不大可能的。

尤其是季春夏的脸红的和桃子似的,其中曲折,又有谁能说的清道的明?

相比之下,这永安侯的脸色可就好看许多。

“季姑娘当真没有其他所求?”陆婉芸追问。

季春夏再拜,恭顺道:“民女不敢再有所求。”

这便是有,但不敢说。

于是陆婉芸笑道:“既如此,就等楚将军那处回信后,本宫再问你一次。这段时日之中,季姑娘也可好生思量,知晓心中所愿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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