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公府昌盛四十余载,从圣祖开国之初族中先祖得中探花后数十年后逐渐势弱,朝中重文轻武武官本就备受倾轧,张宗佥因当年武胜将军候叛乱参与平叛,当今圣上得以保住龙位。故加封一等公爵,世袭罔替。
玲珑玉盏中的茶汤在阳光下波光闪闪,张宗佥背手立于窗前,正为今年当今圣上寿辰贺礼烦忧。
年初南方雨水频频,灾民四起。国库本就空虚,圣上下令全国节俭与灾民共度时艰。然毕竟是帝王生辰,寿辰贺礼全朝大小官员绞尽脑汁,既不能太奢靡又不能太失了礼数。
“老爷,裴管事从祟州采办归来,如今在正厅正等着问话呢。”一名小厮进来禀报。
张宗佥颔首,来了正厅。只见下方一人身着一身素色青袍,肩上灰鼠绒披肩还挂着露珠。男子额间发丝已润,不用问便知是日夜兼程赶回。
“老爷,圣上的寿礼已按吩咐带回,还请老爷过目。”
旁边小厮掀开一红木盒子,只见一只青绿色的玉石被雕刻成了祥龙的模样,异香扑鼻。
张宗佥满意地大笑起来。连连抚须道:“好,好,你办事果然无虞。”
这块玉石原产安南,有安神宁气治疗头风之功效多年来都是上贡之品。本朝与安南关系紧张,且该玉石已绝迹数十年,如今只有国中少数藏家才有。张宗佥听闻祟州一老者善持有此物,遂以重金许之又许了许多好处终不得手。府中管事裴衍前去和那位老者谈判,终不负所望。
“老爷过誉了,如无别的吩咐我先下去了。祟州采办了特产吃食,衣帛,药材还要看着小厮们分发。”
男子清俊的脸上不见任何表情,似乎对这种赞赏早已习以为常。
张宗佥伸手拍在他的肩上,笑道:“阿衍,你且先站住,你离府两月自己的事情倒不关心,你那定了婚的新娘子家中失火,幸得人没事。我便做主把她接来府中,如今住在你居所旁边暖阁西厢房里。该去见见新人才是。”
“是,刚回府已听闻,赶着向老爷回禀还未见着。”贺衍不禁皱眉。这本是老家舅舅安排的亲事,他与那姑娘未曾蒙面,听闻她今年刚满十七,家中失火后被姑姑收留,平常以女红为主性格文静少言。他离府时听闻下人说她特地绣个香囊托人送来,因旅途匆忙,裴衍并未放在心上。
真是件麻烦事,若未有家中失火一事他还能找个理由推阻了这个婚事,如今人家已无家可归,退婚一事还得另加筹措。
张宗佥还以为他有何心事,安慰道:“人没事就好,本是选了吉日下个月为你们操办婚事,但三姨娘刚小产,恐有冲撞又恰逢陛下寿辰,此事得缓缓。”
贺衍顺着话下台阶,垂眸道:“姻缘之事裴衍如今并未考虑,本是老家舅舅自行安排的亲事,我数月前已修书一封要求推了这桩婚事,舅舅病了应是未收到。不曾想对方误会了才将人送来。”
张宗佥看着面前男子,他如今已二十及冠,不再是当年那个幼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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