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们异常惊恐,他们很久很久已经没有感觉到来自于锦衣卫的压迫了。
阉党横行之时,这些人要么同流合污要么明哲保身。阉党倒台之后,文官们便彻底放飞了自我。
锦衣卫在散朝的宫门外拿人,当着下朝文武百官的面,这是极其罕见的一件事。
虽然,他们抓的是一个小小的户科给事中杨枝起,可依旧引起了小小的骚乱。
一看是锦衣卫,而且还是奉上谕来抓自己的。正在一脸懵逼的杨枝起,登时惊恐的大叫起来:“臣无罪,臣犯了何事了,万岁爷为何要抓臣!”
喊得声音虽大,然理不直气不壮。这名锦衣卫百户冷笑一声:“杨大人,你有没有罪到了诏狱就知道了。怎么,万岁爷下诏抓你,还得问个理由么。杨大人,你可真是猖狂的紧呐。给我锁了,带走!”
杀鸡儆猴!没过如是。
锦衣卫的这番骚气操作,着实是把百官们吓得屁滚尿流失了魂。当真是说抓就抓,没有半点征兆啊。
而且,同样让百官们懵逼的是,杨枝起干啥了?
锦衣卫们二话不说,手里儿臂粗的铁链往杨枝起头上一套,摘掉他的官帽,扒去他的朝服,铁链套在脖子上,用铁锁‘咔嚓’一锁,被锦衣卫带着就走。
这一套流程下来,干脆利落,一气呵成。只把宫门口的那群官员们,吓得是目瞪口呆。
看样子,锦衣卫们平日没少干这种事。抓人,我们是认真的。实际上,这也确实是朱兴明故意的,他就是要在散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锦衣卫去缉拿杨枝起。
就这样,杨枝起当着所有人的面,被这群锦衣卫们抓去了诏狱。
一想到诏狱两个字,百官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更让他们惊恐的是,他们感觉到了锦衣卫的可怕。
以前,阉党在的时候。这些百官们在太监面前连条狗都不如,那时候的魏忠贤当真是一手遮天。这些官员,要么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要么就装糊涂明哲保身。
但凡几个敢仗义执言的官员,要么被魏忠贤罢官,要么直接弄死。
阉党倒台之后,这些百官们彻底放飞了自我。而崇祯又是个比较容易糊弄的皇帝,要想升官快,牛皮吹得要响。
你看当年的袁崇焕,袁都督就凭借一张大嘴巴,把崇祯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什么五年可平辽,一言不合怒斩毛文龙。然后呢,人家就这样一路高升。
可惜,袁都督的牛皮吹得有些过分了些,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崇祯再也受不了了,这才把他弄死的。
不管怎么说,百官们依旧是自觉放飞了自我。他们觉得没有管束了,可以为所欲为了。
直到此刻,他们亲眼看着锦衣卫来抓人是时候,所有人都恐惧了。恐惧在人群中蔓延,他们终于发现,什么叫撵走一只狼,请来一只虎。
看着惨叫声不绝于耳的杨枝起就这样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所有人都慌了。
当然,最慌乱的,还是成国公朱纯臣。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朱纯臣紧张加哆嗦的走到佥都御史王鳌永面前,对他深深一揖:“王大人,还请王大人到老夫寒舍一叙,老夫有些事要请教王大人。”
这个时候,朱纯臣才发现这王鳌永说的八成是真的了。万岁爷着手调查兵仗局,怕是真正目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万岁爷想整顿的,是三大营。
王鳌永倒也不客气,当下拱手回礼道:“好说,成国公,咱们现在便走吧。”
朱纯臣大喜着“哎”了一声,慌忙吩咐宫门外等候多时的家丁:“快,快备车,请王大人和我一道坐车,回府!”
朱纯臣急眼了,他已经感觉出来了。三大营,崇祯极有可能要对三大营动手了。
如果真是那样,他的未雨绸缪。别的不说,单单是三大营吃空饷这事,一旦朝廷查下来,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上了马车,在马车内没有外人,朱纯臣一路上不住地擦汗,然后对王鳌永一揖到地:“王大人,救命啊!”
王鳌永吓了一跳,慌忙扶起他:“成国公这事何为,您可折煞了下官了。下官万万当不得,您快快请起。”
朱纯臣继续擦着汗:“王大人,实不相瞒,这京师防卫空虚。兵员将士十不存一,若是万岁爷一旦查下来,老夫可是万死莫赎啊!”
“成国公莫急,事情还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严重。”
朱纯臣一愣:“怎么,王大人的意思是?”
王鳌永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微微一笑道;“咱们还是先到贵府再说吧,此地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朱纯臣恍然大悟的一拍额头:“对对对,老夫糊涂老夫糊涂。车夫,行的快些!”
杨枝起怎么能想到,好端端的自己突然就被锦衣卫给盯上了。好端端的,还是万岁爷亲自下诏。好端端的,去的还是诏狱。
诏狱,说白了叫地狱更合适。那里,进去了那才叫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一路上,还没等怎么样,杨枝起就尿了。他双腿绵软,无论如何是走不动一步了。
那名百户回头看了一眼如面条般瘫软在地的杨枝起,冷笑一声道:“怎么,杨大人,这还没到呢,您就软了?”
杨枝起牙齿打颤,摊在地上无论身边的锦衣卫怎么拉,就是起不来身。即便是强行把他扶起,一松手,杨枝起又软到在地。
这种事,对于锦衣卫来说似乎是司空见惯的,百户一挥手:“架起来!”
于是,几个锦衣卫就跟抬尸体一样,几个人过去将杨枝起抬起来。就这样,一路把他抬到了诏狱。
刚到诏狱,杨枝起就听到里面杀猪一样的惨叫。那是来自于兵仗局的几个太监们,其中,就要掌印太监贾川。
“别打了,我招、我全招,求求你了,杀了我、杀了我吧!”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是成国公。成国公每年给奴婢三万两,这些钱都在、都在奴婢家的地窖里。”
“饶命,饶命啊~啊啊啊~!”
一阵阵惨叫,不似人声。每一声传到杨枝起耳朵里,都惊的他浑身肌肉颤动,似乎受刑的是他自己一般。
接下来,这些酷刑怕是就会施加到自己身上了。于是,还没等锦衣卫开始审问,杨枝起就大喊:“我招,我全招,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
没有用的,即便是你招供了。后面的酷刑,还是会一样不落,这就是诏狱的可怕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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