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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回城复命


  一天之内事态急转直下,布控监视工作满盘皆输。

所有相关人员全数失踪,另有两名警员因公殉职。

发展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冰面折射明月清辉勉强辨别身形,望着先前围观百姓金恩照心有不甘。

出言询问:“当时所有围观之人,可都在这里?”

百姓之中有人回答:“有几人不在。”

“谁?”

“不认识。”

“那几人没看热闹?”

“就是他们叫喊有人掉入冰窟窿,可不知为何之后却离开了。”

金恩照听到这里心中了然。

假意叫喊有人坠入冰窟,就是为后续行动做准备,可警员却被骗了。

只怕是爬犁滑动速度过快,警员目光一时追视不及,爬犁上之人被红党成员扶着站起,遮挡其身形再喊有人掉入冰窟。

警员可能粗略一看每个人都站着,便先入为主觉得目标确实掉进河中。

还来不及多思考,鲁文林到场直接跳入水中,两个警员一门心思都在他身上,忽略了他儿子。

红党抗联成员早已离开,此地百姓没有调查价值。

金恩照示意收队,同时安排连夜回城复命,汇报工作不得耽误。

鲁文林等人撤离路线提前安排好,他们再想抓人基本宣告不可能。

却在临别前让呼兰县警察署负责搜捕,他们警察署内警员鲁文林是潜伏人员,昔日同事搜捕起来更方便。

慎鸿畅依然黑着脸。

却见金恩照的脸比他尚且黑的多。

将呼兰县警察署卡车暂时借用,加上慎鸿畅的座驾,一行人以及两具尸体朝着冰城赶去。

路上慎鸿畅言语威胁金恩照充耳不闻,他此刻心情如坠谷底,没有功夫应对所谓专员。

连夜回到警察厅。

金恩照致电盛怀安家中电话,表明情况。

挂掉电话不多时,股长便由家中赶来。

“进来。”盛怀安打开办公室的门,声音丝毫不带感情说道。

“讲!”

“我们今日抓捕慎鸿畅……”

听罢讲述盛怀安心中立马意识到问题,抗联方面只怕早就知道鲁文林被监视一事,想要暗中意图救人却没找到合适机会。

此番却将慎鸿畅利用起来。

可慎鸿畅一事抗联如何知晓?

突然办公室电话响起。

“喂。”

“是,科长。”

“科长?”金恩照问道。

“科长也到厅内,让我们过去。”

特务科一事很难瞒过科长傅应秋,连夜对方都赶来警察厅,可见重视程度。

金恩照脸色更加难看。

“现在知道怕了?”

“属下办事不力。”

“走。”

对于金恩照此人,盛会安越发觉得不满,工作能力多次受到质疑。

呼兰县行动居然无功而返。

鲁文林家中三人全都逃离。

其中还有行动不便的残疾存在!

二人进入傅应秋办公室内,盛怀安上前道:“科长。”

“汇报。”

“特务股在呼兰县……”

傅应秋听完盛怀安汇报后,便看着面前的金恩照。

强烈的压迫感,使其额头有汗水渗出。

“你先下去。”傅应秋的身份让他没有直接批评金恩照。

可态度显而易见。

盛怀安之后需自己管教手下之人。

等金恩照离去后,盛怀安便说道:“我们抓捕慎鸿畅一事,为何会被红党得知?”

“你想说池砚舟知晓此事?”

“虽他此前多被试探皆是清白,可这次的事情确实他是知道的。”

利用呼兰县抓捕慎鸿畅一事,给日本人提供发难机会。

仅有傅应秋、盛怀安以及池砚舟第一时间得知。

被怀疑合情合理。

“将慎鸿畅的随从带来。”

“是。”

很快两名随从被带入傅应秋办公室内。

二人很不服气,眼神之中满是敌意。

傅应秋却很平静的说道:“慎鸿畅不会活着离开冰城,你们二人要有心理准备。”

“你敢!”

“若不敢,何必抓?”

淡漠平静的话语,让两名随从心中开始慌张。

盛怀安顺势说道:“你们尚有配合机会。”

“想问什么?”

“何时监视池砚舟?”

“我就在警察厅门外守候,他一出现就被我盯上。”

“一直盯着没有丢失过目标吗?”

“没有。”

“确定。”

“是。”

“有可疑之处吗?”

“没有。”

傅应秋挥手让随从离开,盛怀安说道:“池砚舟是进入警察厅之后,才得知我们打算利用呼兰县一事,抓捕慎鸿畅。

但从他离开警察厅开始,就一直在慎鸿畅随从的监视之下,根本没有消失过,他不具备传递情报的机会。”

当日监视,如今反倒成了证明清白的供词。

这也正是池砚舟为何不甩掉监视的原因所在。

傅应秋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轻声说道:“早前我们便猜到红党或许知道我们监视调查鲁文林,那时池砚舟并不知道呼兰县一事,因此泄露消息的肯定另有其人。

但泄露监视调查一事的人,与泄露抓捕慎鸿畅消息的人,应该不是同一人才对,毕竟很难同时掌握这两个信息。”

如此分析不错。

鲁文林被监视调查一事,是国党提供情报。

要在呼兰县抓捕慎鸿畅之事,才是池砚舟通知组织。

“可这件事情中,很难会有两名潜伏人员。”盛怀安觉得这不合乎常理。

“金恩照!”傅应秋则表示,金恩照是两个消息都能得知的存在,毕竟池砚舟到了呼兰县之后,就将抓捕慎鸿畅一事告知。

慎鸿畅等待两日才出面拦截池砚舟,这两日足以令金恩照送出消息。

盛怀安信任金恩照。

可傅应秋并不一定。

情报工作者的警惕性,和保持怀疑一切事物的习惯,不会因为对方是谁而改变。

在傅应秋眼中。

金恩照同池砚舟没有任何区别。

这件事情上金恩照的知情时间更早,知晓情报更多。

怀疑程度理应在池砚舟之上。

且慎鸿畅随从一直监视池砚舟,没有发现其任何异样。

盛怀安此刻非常想要为金恩照辩解两句,说他不可能是红党人员。

可情报工作中,颠覆你一切认知的事情并非没有发生过。

新京便有出现过此类情况。

抓捕杀害反满抗日分子无数,人人都当其是血手魔王,可最后真实身份竟然是反满抗日成员。

无数人惊掉大牙。

所以金恩照一事盛怀安还真就不敢辩解。

再加上他负责行动失败,傅应秋心中对其正是不满,这时再帮忙辩解,只会适得其反。

“属下会甄别调查金恩照。”

“嗯。”

“慎鸿畅等人如何处理?”

“先关押警察厅内,等过几日送给宪兵队,到时打算如何发难,就看日本人自己。”

“明白。”

从傅应秋办公室出来,盛怀安心情很差。

一方面是金恩照办事不力。

另一方面则是金恩照还成了嫌疑人。

他可是自己一手提拔,当时甚至力排众议。

如今单说一样都让他颜面无光。

办事不力、成嫌疑人,这两件事情挤在一起。

面对傅应秋他真是抬不起头。

此事必须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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