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县警察署一事此刻宣告结束。
搜捕红党成员无果已成定局。
盛怀安不欲多停留便将金恩照、池砚舟带走。
今日之事倒也差强人意。
同乘一车返回冰城警察厅,让二人先行等待,盛怀安去寻傅应秋汇报工作。
“科长。”
“怀安这几日奔劳辛苦。”
“科长言重,都是属下分内之事。”
“呼兰县情况如何?”
“鲁文林同党确实为同署警员广天和,红党展开营救出现失误,导致广天和被警员击毙,但因警察署警惕意识不够,未能抓获前来营救之人。”
“荆鹏举何意?”
“重点提及击毙贼寇之功,体现警员牺牲之勇,将功补过。”
“特务股着重表扬池砚舟调查有功,将深埋警察署内的反满抗日分子揪出以绝后患,此举之重要性不言而喻,应当提名表扬重点嘉奖。”傅应秋此刻说道。
对此盛怀安能理解。
呼兰县警察署一事到此彻底作罢,再想抓捕反满抗日分子实属不易,则要开始瓜分功劳。
实则此次行动多有失误,鲁文林被营救走,广天和也没抓到活口。
但争取功劳!
不失误有不失误的争取办法。
失误则有失误的争取办法。
如今将池砚舟树立典型大肆表彰,则是告诉外界呼兰县一事,全凭警察厅特务股力挽狂澜,不然日后定会造成巨大损失。
脸上贴金的事情谁不会干?
“池砚舟此次任务,确实表现不俗。”盛怀安肯定说道。
表彰虽然有深层意味,可盛怀安是真的对池砚舟的表现给予肯定。
荆鹏举之态度,导致警察署毫不配合。
能在艰难环境之中另辟蹊径,且耗费时间极短实乃少见,后更是提议利用广天和做诱饵,侧面证明其潜伏人员身份。
从头到尾处理极佳,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倒是个可造之材。”傅应秋谈及此言深望了盛怀安一眼。
言外之意明显。
金恩照此番虽然没有问题,可傅应秋对其能力不大认可,但不好驳盛怀安的面子,所以仅是言语暗示。
提拔金恩照则因他忠心,可完全算做盛怀安的人。
但池砚舟同样毫无根基。
早前跟随李衔清进入警察厅。
只是李衔清目前已死,那自然不必多提。
盛怀安亲手培养,并非不能接替金恩照。
同样乃是你一手提拔,与金恩照并无差别。
不过特务股之事,傅应秋也没有太过插手。
言谈间提点到便罢,具体要如何安排,应是盛怀安股长考量。
从傅应秋办公室离开,盛怀安心中并非没有想法,金恩照一事在让李衔清进入警察厅时,他就心中有数。
无须旁人提醒。
盛怀安岂能意识不到问题。
只可惜李衔清初露峥嵘便死于痨病,着实让人措手不及。
傅应秋点名池砚舟!
究竟是对池砚舟看好?
还是对金恩照太过不好看?
盛怀安此刻心中难有定数,但种子早已生根发芽。
“跟我进办公室。”
“是。”
金恩照、池砚舟一同进入股长办公室。
盛怀安坐下后道:“此次任务来龙去脉已经清晰,池砚舟你调查立功,股内会给予嘉奖。”
“多谢股长。”
“鲁文林被营救走一事,呼兰县警察署也有责任,你将报告准备好交上来便可。”
“是,股长!”金恩照闻言也是激动。
毕竟他队长职位保全。
虽还有责任但却不大,此事基本上就会如此收尾。
“近日来多有辛苦,明天放假一日。”
“谢股长。”
退出办公室池砚舟笑着说道:“恭喜队长。”
“也多亏你。”
“是属下应该做的。”
“明日放假我请你吃饭。”
“使不得。”
“莫要推辞。”
“那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心情此刻都是大好,走到警察厅门外池砚舟问道:“不知此番嘉奖会是何物?”
“看股长的意思是想要突出你的贡献,奖金肯定是常规要有的,或许还能提升警衔。”
“提升警衔?”池砚舟略显吃惊。
警员警衔其实提升不易。
多数情况需要熬时间,到一定时间可能会给你升一升。
但能上升的空间有限。
池砚舟如今加入警察厅时间尚短,若能凭借功劳先一步提升警衔,等熬够资历时再顺势提升,晋升的速度便不算慢。
且警衔高低不同,薪水福利也有区别。
乃是实打实的奖励。
金恩照心中也羡慕,毕竟他如今只是警尉补,池砚舟是最低级警士,可若提升警衔则可到警长。
下一步便也是警尉补。
金恩照警衔若是没有特殊情况出现,池砚舟日后会同他一级,虽有队长实责在身,待遇会高于普通警尉补,但谁不想再进一步呢。
从警察厅门前台阶刚走下来,池砚舟便被冲出来的杨顺拦住。
“池兄。”
“介绍一下这位是特务股金队长。”
“金队长您好。”
金恩照微微点头。
池砚舟问道:“何事?”
“呼兰县我如今再难回去。”杨顺神色乞求。
之前杨顺作为重要人证被带来警察厅,后安排住在旅店之内。
如今警察署事情尘埃落定,杨顺作用全无,特务股竟一时间无人理会他。
可你说回去呼兰县?
只怕等待他的是警察署众人的报复。
因此杨顺在此拦截池砚舟,当时可是说好有他功劳,会安排新工作。
面对杨顺此等汉奸。
池砚舟大可不管。
遭遇再惨都是罪有应得!
可如此表现未免太过无情无义,虽同为汉奸讨论情义显得可笑,但金恩照在侧你显得冷血,只会让对方对你多有忌惮。
念头一闪池砚舟说道:“队长您看此事?“
金恩照不想揽麻烦,推辞说道:“你且去问问股长。”
他这边刚保住队长位子,就去因杨顺之事上门,若引得盛怀安不喜则得不偿失。
本就是池砚舟答应。
由他去问并无不可。
池砚舟虽面色为难,却还是对杨顺说道:“且随我来。”
该问还是要问,莫要翻脸不认人,让旁人忌惮自己。
“报告。”
“进。”
“股长,呼兰县警察署警员杨顺想要求见。”
“人在门外?”
“是。”
“一同进来。”
去而复返再度站在盛怀安面前,池砚舟开口道:“股长,呼兰县调查广天和一事,警员杨顺出力很多,且起到了关键作用,但因此得罪上司以及同僚,只怕再难回去工作。”
言外之意盛怀安听得明白。
“冰城地方警察学校毕业?”盛怀安问道。
“是。”
“明日去学校将各科成绩单,以及毕业考核成绩单,和授课老师评语拿来。”
“还不快谢谢股长。”
“多谢股长。”杨顺语气激动。
从办公室出来,杨顺立马对池砚舟说道:“我一定要好好感谢池兄。”
杨顺都担心池砚舟不管他,所以姿态很低。
只是求他帮忙,也不敢说是要兑现承诺。
可结果池砚舟说到做到,当着盛怀安说他功劳很大的话,杨顺是亲耳听到。
让将资料拿到警察厅来,则是有可能加入警察厅,他岂能不激动。
“你不应该感谢我,而是应该感谢敢于抓住机会的自己。”
“没有池兄在下何谈机会,晚上务必赏光,让我请池兄吃饭。”
“不必破费。”
“切莫客气。”杨顺非常热情,硬是要拉着池砚舟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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