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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敢忘怀


  回忆袭来,猛烈汹涌!

宛若惊涛骇浪,连绵不绝。

击打在岸边岩石之上浪花碎裂,恰似往昔相处画面分崩离析。

携手共度艰难时刻,一同展望未来胜利。

宁素商同元硕感情更为深厚,此刻闻言心中悲切之感比池砚舟只多不少,可却极力隐忍微笑以对。

她需为池砚舟起到表率。

见其模样压抑痛苦,他轻声道:“你难受可以讲出来。”

“我们不能!”宁素商很认真的对池砚舟说道。

他们不能。

哪怕在亲近的同志面前亦是不能。

谨慎要刻在骨子里,放纵却不可成为习惯。

“是我亲手抓的硕哥。”

“也苦了你。”宁素商很明白,这对池砚舟来讲意味着什么。

“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日后你会见的更多。”

这便是现实。

不管你接受与否,都将扑面而来。

“硕哥在医院内硬生生……”

听得池砚舟形容,宁素商手中水杯轻颤,溢出温水顺着杯壁流下。

饶是她不愿表现出异样,可听闻此等惨烈情况,难忍心中重创。

竭力将杯子放下。

宁素商深吸口气道:“莫要让元硕死不瞑目,这一课你当切记。”

这一课!

池砚舟不能忘。

也不敢忘!

且从宁素商的眼神之中,他看出了担忧。

池砚舟说道:“不必担心我。”

此事虽让他难以接受,可无疑是成长,他可以调整好自身状态。

“尸体?”

“明日送城外下葬,有薄棺一口。”

宁素商伸手由怀中取出一物,自桌面推送至池砚舟眼前。

定睛一看乃是染血发卡。

“这是?”

“元硕妻女早年惨遭杀害,返回家中仅找到女儿发卡一枚,遗留在血泊之内。每当行动前他都会将发卡交给我暂时保管,笑言若是回不来就将发卡埋在他身旁,现在交由你明日一同放入棺木之中。”

桌面之上发卡殷红尤为刺目。

池砚舟郑重拿起贴身放好。

“我会办妥。”

“再带瓶酒,他喜酒却多年不曾畅饮,此番就喝个痛快。”

“好。”

目送池砚舟起身离去,宁素商久坐未动。

脑海内皆是回忆却也仅在今夜品味,明日太阳升起便要继续战斗,没有时间留给他们悲伤。

回到家中池砚舟神色如常,他不想徐妙清跟着担忧。

第二日醒来同桌吃饭时,池砚舟问道:“伯父可有珍藏美酒?”

“有几瓶。”

“能否割爱一瓶。”

“稍后给你取。”

“多谢伯父。”

徐妙清秀眉轻皱问道:“你平常也不甚饮酒,要来何用?”

至于送礼?

不曾有单瓶相送之说。

“有些用处。”池砚舟并未做详细解释,她也不曾深究。

饭后徐南钦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白酒,池砚舟接过出门。

拎着酒瓶直接前往警察厅。

金恩照见状问道:“你这是?”

“今日下葬,全当送行。”池砚舟言语坦荡。

盛怀安都敬佩愿给薄棺一口,池砚舟同样心生敬佩备以薄酒有何不可?

对此金恩照毫无兴趣,他可是因此受到牵连,却未阻拦池砚舟举动。

毕竟股长尚且如此,你拦着池砚舟莫非认为股长做的不对?

“属下今早不等杨顺前来汇报,先去处理尸体下葬一事。”

“你且去忙。”

“是。”

警察厅报到结束,池砚舟前去棺材铺。

选了一口最为简单的素棺,铺子内便有无需等待。

同时雇佣马车携带棺材来市立医院,找到昨日医生表明身份提取尸体,出于人道主义医生已经将尸体伤口再度缝合。

在医院门前入殓,后启程前往城外。

发卡已被顺势放入棺木内。

到地方之后聘请车夫一同挖墓穴,天寒地冻极为困难。

可车夫动作一丝不苟,因他知道下葬人员乃是抗日反满战士,车夫用自己无声的行为尽一份力。

见状池砚舟突然欣慰。

元硕为之付出生命的事业,值得!

将墓穴挖好抬棺下葬,后填土掩埋。

等坟茔凸起池砚舟将酒瓶打开,浓烈白酒被倒在地上,他心中请元硕饮个痛快。

车夫站在一旁神情肃穆。

池砚舟并未过多留恋便返程,他会继续为伟大事业奋斗,至死方休!

下午回到警察厅,他前去向盛怀安汇报工作情况。

得知人已下葬盛怀安让他申请经费,棺材价值几何,雇佣车夫花销多少等等,后呈上会审批报销。

从盛怀安办公室离开,前去寻金恩照。

“队长,杨顺今日汇报可有进展?”

“让他前去群仙书馆俘获芳心,现如今张口闭口漫漫姑娘珠玉蒙尘,言本不应该出现在荟芳里,如今依然出淤泥而不染,花柳之病缠身还出淤泥而不染,我都怕是他对人家情根深种。”

闻言池砚舟同样皱眉。

杨顺看起来自是聪明人,岂会犯如此错误。

“是否需要属下前去敲打一番?”

“便是等你回来前去敲打,免得最后贻笑大方。”

“属下这就去。”

“一起。”

“是。”

两人由警察厅离开前去马家沟区成子街,想问问杨顺究竟什么情况。

至于此刻徐南钦正在接受,南岗区警察署特务系主任陆言的问话。

去过新市街的商户都要面临询问,陆言打算先从嫌疑不大的人进行排除,后便可专心负责重点嫌疑人。

“是商会会长派人来接我前去。”

“当日是你第一次,知晓商会会长所在地址吗?”

“正是。”

“可曾向人透露过?”

“因未能回答满意惹得会长心中不喜,离开时都没安排辆车相送,又岂敢妄言会长之事。”

时间线上徐南钦是清白的,陆言今日来只是例行公事。

稍作询问便带着警员离开,因他心中也不愿被盛怀安说是针对池砚舟。

他真看不上!

目送陆言等人离去,徐南钦心中思绪万千。

商会会长被人暗杀死亡!

池砚舟要求陪同自己一起前往?

这两件事情是否有联系?

你说没有联系,可池砚舟确实较为主动。

虽说是关心他避免被商会会长为难,但亲自前去与徐南钦自己表明关系差别不大。

可若说池砚舟有问题!

时间确实太过紧张。

池砚舟何时得知住址与他乃是同一天,时间上有些难以契合。

坐在铺子内徐南钦思来想去,认为碰巧的可能性更大。

便将脑海之中思绪收敛,可现如今改组新成立的商会没有会长,只怕又将是一阵血雨腥风。

再者店铺生意惨淡,市场更是不行。

每每同徐妙清争执虽言辞有理,可也心知此举异常,店铺一事应当另想办法,尽早解决避免留下隐患。

是关门大吉还是另辟蹊径,徐南钦已想多日。

建议已经汇报上去且等最终安排,只希望能得到妥善处理,免得造成损失。

如今池砚舟、金恩照已经来到马家沟区成子街。

杨顺正在辛劳布置房间,没有金恩照所言被温柔乡腐蚀的摸样。

二人对望一眼,金恩照眼神之中确有疑惑,今日在警察厅时杨顺可不是此番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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