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部。
金融司。
贸易科。
着实来头不小。
伪满八部,治安部、司法部、经济部、交通部、兴农部、文教部、外交部、民生部。
在伪满洲国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经济部因其特殊性同样是要害部门,一科之长职位只高不低。
科长家千金的未婚夫,难怪傅应秋都说不乐观。
“贸易科长出面阻拦?”池砚舟想询问其态度。
“许科长对此事确实颇有微词,觉得我等无中生有,或是有人从中作梗,看不得他许家过好日子。”
“许科长就不考虑赵玉堂确有问题?”
“应当本身早前也多有调查,否则又岂会想要收做东床快婿,因此对这件事情很是抗拒。”
“陆主任难将人带来新京?”
“许家出手横加阻拦,惊动郑家得此消息,两家联手在新京权钱全占,陆主任独木难支无力回天。”
听到陆言吃瘪池砚舟心情不错,但念及行动受阻你又不可在傅应秋面前表现喜悦,故而神色一时间倒显怪异。
傅应秋心知池砚舟所想,不予理会道:“目前虽有阻碍,但调查赵玉堂势在必行,新京方面日满政府都在积极协调,商定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可有定论?”
“我建议新京方面安排人员携赵玉堂来冰城接受调查,若无问题则可安然无恙离开,可若有问题也算帮许科长一个忙,毕竟将反满抗日分子招做女婿,日后岂能有好下场。”
“许科长同意?”
“许固此人虽不满意,但日满政府都有施压,他也担心我等不是空穴来风,再者可令新京方面人员同行联合审讯,他若还执迷不悟则招经济部高层不满,所以勉强同意。”
“郑家呢?”
“赵玉堂与郑家毫无关系,许科长同意便可,与郑家无关。”
池砚舟原本听闻此消息,觉得凭借许固的势力,能否影响针对赵玉堂的调查。
若是可以让这等调查消弭无形,对郑可安来讲定是好消息。
但现在看来事与愿违,日满方面还是推进了调查,只是有了变故罢了。
赵玉堂不是秘密被抓捕来冰城,而是由新京方面人员押送或说是护送而来,调查审讯的手段也必须多有讲究,想要肆无忌惮已是空谈。
且背后有许固靠山,则有望重见天日,哪怕赵玉堂真有问题,或许都会选择宁死不屈。
你又不好动用大刑,这则难办。
池砚舟认为这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起码不至于太过被动。
“属下能做些什么?”池砚舟知道傅应秋今日叫自己来,肯定是有工作安排。
“新京方面安排警察厅特务股股长潘坚诚,携手下队长方言等警员赴冰城公办,你与此二人多有相处,他们到冰城后的衣食住行等事务,交由你全权负责。”
接待!
这等工作其实大可不必让特务股警员负责。
后勤人员就可胜任。
因此傅应秋安排池砚舟负责接待工作,肯定不仅仅只是为了接待。
这其中深意也不难品味,是想要他和潘坚诚、方言等拉近关系,甚至带着他们在冰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总而言之就是不管是看在私人情面,还是沉迷玩乐,要让冰城警察厅特务股方面获得更多审问的便利。
潘坚诚等人在场,审问工作难免束手束脚。
任务确实安排的理所当然,池砚舟当即领命:“请科长放心,属下一定会招待好潘股长、方队长等人,代特务股好好尽地主之谊。”
“今日从新京启程,晚上应当就能抵达,你先提前准备好晚宴接风洗尘。”
“是。”
“这是此次接待经费。”傅应秋将任务经费给池砚舟递来,他也不客气感谢后收下。
不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从傅应秋办公室离开,池砚舟就前去订饭店,首选当然是宴宾楼。
足以彰显对潘坚诚等人的重视。
至于此事他无需再向组织汇报,心知市委方面肯定早就知晓,按照郑可安的重要程度推算,只怕组织方面已有安排。
但敌人不易对付,你的安排是否奏效此刻难讲。
结局皆有可能。
今日早晨便订饭店自然顺利,后池砚舟回特务股去见盛怀安,虽知对方忙着排除资料名单,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见面。
“报告。”
“进来。”
“股长,今夜新京方面警员抵达冰城,科长命我准备宴席接风洗尘,对方是潘坚诚股长带队,夜里股长是否出席?”
知道盛怀安不愿被打扰,因此进来后池砚舟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将问题说明白。
对方是股长,盛怀安不出席确实不合适。
但看着桌面上的资料如此之多,盛怀安颇为无奈,最后说道:“同去。”
“是,属下告退。”得知结果后,池砚舟便从办公室退出来。
这种人情往来盛怀安也不能免俗,且潘坚诚此番前来是你的调查阻力,你接风洗尘都不出面,岂不是让对方心中不喜。
那日后的联合审讯中,你又岂能指望潘坚诚给你便利。
所以该付出的时间成本,是不能节省的。
新京众人乘坐火车前来,池砚舟早早带领杨顺等警员在火车站等候,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出来,他急忙迎上前去。
“潘股长好久不见。”
潘坚诚再见池砚舟同样笑着说道:“池队长别来无恙。”
“一直想感谢潘股长与方队长在新京对在下的照顾,期盼能有一天二位来冰城让我好还了这份恩情,要说还是老天有眼,终于将二位盼来,这几日就让我负责招呼好各位。”
“池队长客气。”
“潘股长莫要推辞,属下已经在宴宾楼订了宴席,给众位接风洗尘。”
“宴宾楼可不便宜。”
“科里给钱。”池砚舟小声对潘坚诚说道,换来对方一个笑容。
同时池砚舟看到陆言、方言两位站在后面,身边跟随一位浓眉大眼的男人,长相着实不俗。
比池砚舟这等玉面郎君,也不过稍差分毫罢了。
“方队长、陆主任,一路辛劳。”池砚舟对二人说道。
“尚可。”方言笑着回应。
陆言则是说道:“先将赵玉堂送去警察厅特务股进行看押。”
“陆主任,赵玉堂先生是否存在问题现在尚无定论,初到冰城岂能滴水未进就送去看押。”方言开口说道。
来时许固对潘坚诚、方言多有交代,让他们照顾赵玉堂。
岂能立马看押搞的好像是定罪了一样,若是赵玉堂日后安然回到新京,向许固随意吹两句耳旁风,方言觉得也不好受。
见方言说完潘坚诚没有言语,池砚舟就明白这恐怕也是潘坚诚的意思,看来新京方面确实压力不小。
潘坚诚负责这个任务,只怕也不是那么心甘情愿。
池砚舟急忙说道:“那不如就请赵玉堂先生随我们一同前去,尝尝宴宾楼的饭菜比之新京如何。”
见池砚舟给了台阶,大家就各退一步下来。
招呼众人前去宴宾楼,池砚舟错身同陆言并肩,开口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你这不是亲眼所见。”
“那你还说要关押赵玉堂。”
“不过是故意为之,让你看看他们的态度。”
“股长在宴宾楼等我们,到时你不要再故意为之了。”
“害怕?”
“是怕你给行动徒增麻烦。”
说完这句话池砚舟继续问道:“你观赵玉堂此人是否有嫌疑?”
“这种观察很难有结论,需要深入调查。”
听陆言如此讲就是没有发现,池砚舟放心了些许,便急忙上前招呼潘坚诚,介绍冰城风土人情说些场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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