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六个人当场惨死,鲜血洒满了大地,腥味也充斥着众人的耳鼻。
数以百计的神京百姓和数十个受害者家属,看到这一幕,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凶手该死没错,但现在根本没结案啊,也没判决啊!
这些个达官贵胄,就这么被当猪一样杀?
忠武伯实在太猛了啊!
不过杀得也真是让人痛快!
“你你你…你…”
府丞吓得面色惨白,结巴道:“忠武伯!你闯大祸了啊!公堂杀官,这是造反呐!”
周元根本不理会,只是走到凝月的身旁,轻声道:“这就是火。”
薛凝月看着满地的尸体,却没有那种复仇的痛快感,她只是轻轻叹道:“只可惜,师姐们永远回不来了。”
周元道:“你回去休息吧,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束,我过一段时间再来看你。”
这句话点醒了薛凝月,她连忙道:“周大哥,你不会有事吧?”
周元摆手道:“事大事小,也不由我说了算,但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凝月,你给你父亲写一封信,详细说一说这件事,关陆会帮你送到。”
薛凝月连忙道:“我等会儿回家就写。”
周元看向关陆,沉声道:“去找熊阔海,让他去找曲灵。”
关陆连忙道:“属下立刻就去。”
直到此时,周元才看向一百亲兵,大声道:“尔等立刻前往回春坊,听从李大人调令,官服派人来接管现场之后,便回五军营。”
“末将遵命!”
众人纷纷应答,然后快步离去。
周元看向四周的百姓,道:“诸位神京的父老乡亲,我周元先前为北城兵马司都指挥使,整顿神京,镇压帮会,清除污垢。”
“而今忝为五军营大都督,却公堂杀人,犯下大罪。”
“我为什么会这般冲动,这般愤怒?你们且看明日大晋时报便知!”
诸多神京百姓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感叹什么。
唯有一个中年男人跪了下来,眼含热泪,大声道:“忠武伯,我替我家闺女,感谢您为她报仇!”
“若不是您,这五个贵族子弟,我们毫无办法,我闺女儿死不瞑目。”
数十位受害者家属都跪了下来,纷纷出声。
“多谢忠武伯!”
“周大人,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小莹,周大人为你报仇了!”
哭泣声响彻了公堂,明镜高悬的匾额,似乎愈发亮了。
周元并没有离开,只是静静等待在这里。
而神京百姓和受害者家属,也没有离开,在这里陪着周元。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数以百计的官兵便冲了进来。
“刑部办案!无关人等撤离!”
随着怒吼声,官兵开始赶人,态度极为强硬。
刑部侍郎郑磐大步走了进来,看到满地的尸体,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无奈道:“忠武伯,你这是给我们找了个天大的麻烦啊!”
周元道:“所以接下来怎么走程序?”
郑磐闻言,当即松了口气,作揖道:“多谢忠武伯配合,得先将你押往刑部大牢,两个案子都由大理寺重新审查。”
“不过坏消息事,大理寺卿的邓榕也被你杀了,你的情况很糟糕啊。”
周元笑道:“会怎么样呢?”
郑磐道:“按照大晋律法,当堂刺死主官,视为谋逆之罪,要诛九族的。”
“不过…”
说到这里,郑磐笑道:“我会将案情禀明圣上,忠武伯简在帝心,诛九族估计是不必了。”
周元点了点头,道:“我没别的要求,你派人去我的府上,把我的大晋全境地图拿来即可。”
“我在牢里不能没事做,顺便给我准备纸笔。”
郑磐道:“多谢忠武伯体谅,来人,把忠武伯押进刑部大牢,天字一号房。”
周元当即乐了,天字一号房,老子也住进传说中的地方了。
来到所谓的天字一号房,这里倒没有出乎周元的意料,除了限制人生自由之外,这里有茶水点心,有书桌,还有一张干净的床。
狱卒也是小心翼翼地侍奉,生怕得罪了人,万一人家出去官复原职,将来就不好收拾了。
“周大人,这是小的给您准备的炭火。”
狱卒的笑容都是谄媚的。
周元瞥了他一眼,道:“天字一号房竟然还准备了炭?”
狱卒道:“不常有,但咱怎敢怠慢了周大人。”
周元因此而得意,因为他很清楚,一旦真的判下来了,狱卒们又会是另外一种面孔了。
而外界的事,他现在是不去想了,倒不如看看地图。
……
熊阔海端着厚厚一大摞资料,直接跑到了墨韵斋。
他沉声道:“曲姑娘,这些都是成毅伯等五人之前的犯罪记录,一应俱全,我都给你找来了。”
“该怎么写,我相信你比我更擅长,其实就坚持一个原则——周元是青天大老爷,是为百姓做主的好官。”
“但是成毅伯的亲属贵族,现在欲置周大人于死地。”
曲灵面色郑重,点头道:“多谢熊大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熊阔海迅速离去,他还要多做一手准备,看能不能让锦衣卫把这个案子接过来。
而曲灵,则抱着资料来到了撰稿院。
她看着眼前十多个中老年读书人,严肃道:“每个人都必须写一篇,到时候我挑最好的。”
众人连忙称是,开始埋头翻起资料来,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的案件,便浮出水面。
曲灵低声道:“墨香,你去通知负责宣传的林叔,让他召集人手,全城宣传明日关于回春馆杀人案的版面报道。”
“并且说明,明日报纸一律五折。”
墨香有些忧虑,不禁道:“干脆不收钱,这样就更多人看了。”
曲灵翻了个白眼,道:“你家公子出事了,看把你紧张的,不收钱那还叫卖报吗?那叫散播具有争议的言论,那叫煽动人心,性质就变了。”
墨香低下了头,小声说道:“小姐,周公子能平安出来吗?”
曲灵沉默了片刻,才叹了口气:“唉,天知道啊,他老是喜欢惹事。”
“罢了,我写信一封,飞鸽传书回金陵,问问爷爷这件事该怎么办吧。”
她眼中也充满了忧虑,整个人都是提心吊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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