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清楚!”
李玉婠堵住了门,大声道:“今天你不把这事儿说清楚,那就别出去了。”
周元疑惑道:“我解释什么?”
李玉婠道:“关于你和皇太极的事,关于你对女真的整体构思。”
“周元啊周元,你心思挺重啊,老娘生生死死都陪着你,跟你到处打仗,你倒好,心里藏着不知道多少东西。”
“今天不把你这些小秘密给挖出来,我就只能挖你其他地方了!”
她伸出了嫩如青葱的手指,觉得有点下不去手,干脆把头上的木钗给取了下来。
周元脸色一变,当即道:“停!有话好好说,不至于动武器。”
李玉婠道:“少废话!快说!”
周元无奈叹了口气,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圣母姐姐,很多事情我也没有经验,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们的北方,有一个庞然大物,不是北蒙,而是沙皇国。”
“他们的国土面积是我们的两倍以上,超过了两千万平方公里。他们的人口几乎是我们的三倍,达到了可怕的一亿八千万。”
“他们处于最全盛的时期,他们已经在开始入侵远东了,他们对我们辽东虎视眈眈。”
“卧榻之侧,猛虎安睡,我岂能不防啊!”
李玉婠愣住了。
她骇然看向周元,呢喃道:“你…你怎么知道北方有这样的东西?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人口和国土…”
周元道:“晋商,晋商走私茶叶到过沙皇国,也认识他们那边一下贩茶商人,得到了许多的情报。”
“我与你北上前往科尔沁草原叶赫部的时候,就曾专门打听过这些事。”
“从那时候起,我就有一种感觉,东虏不是我们长期的对手,这是我们短暂的对手。”
“在短期内,我们需要与之战斗,但长期来看,他们又是很好的帮手。”
李玉婠皱着秀眉,道:“你认为在未来,我们甚至可能和女真联合?”
周元道:“毫无疑问,如果北方的庞然大物入侵,为了共同的利益,我们一定会联合。”
“毕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李玉婠道:“为了让自己未来的盟友强大,你从那时候就开始支持皇太极了?这算不算背叛大晋?”
周元摇了摇头,道:“还是那句话,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有经验,我们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不可否认的是,当时故意放走黛婵,是想着增强皇太极的实力,让他可以抗衡代善和阿拜,让女真可以陷入更久的权力斗争。”
“就算没有沙皇国,基于当初的时局,我也该那么做。”
李玉婠道:“后来皇太极被包围,你和他在蓟州打赌,那一刻你有没有想过要放走他?”
周元沉默了片刻,才道:“没有,只有做好当下的事,才能思考长远。”
“但皇太极本就能逃走,这是必然的,因为当他察觉到被包围的时候,宣府军还没有全部归位,他完全可以率领骑兵强行从宣府杀出去,只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罢了。”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对东虏放过水,我并没有因为所谓的长远,而影响现下的判断。”
“我所作的一切决定,都是基于我们这个民族的利益,而不是个人的功绩。”
说到这里,周元又摇头苦笑道:“至于如今为什么黛婵会说这些话,其实与我没有太大关系,但与皇太极关系很大。”
“他悟透了时代,他知道当热武器出现那一刻,女真的优势就彻底没了,他们永远追赶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所以他有他的打算…利用打赌的机会,把撮合我和黛婵,或许正是他计划的其中一环。”
“我也猜不透他具体想要做什么,我只能承认一件事。”
“那就是,在冥冥之中,我的确和皇太极有某种程度上的默契。”
“这种默契…玄之又玄,无法言明。”
李玉婠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
她眨眼道:“我知道了!”
周元道:“你知道什么了?”
李玉婠道:“你想走他旱道。”
周元腾地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抱起,踢开房门走出去,大声道:“老子现在就走你的旱…”
他话音停下了,因为门口站着一个老头,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
“曾大人…”
周元连忙放下了圣母姐姐,尴尬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曾程张了张嘴,道:“那个…黄作雨来了,哭天抢地要见你,我正好回房间,就顺路通知你一声。”
这里可没有大庄园,房间都是紧挨着的,周元忽略了这点。
“黄作雨啊…我去瞧瞧!”
周元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但曾程还是忍不住道:“那个,忠武王啊,你还年轻,可要注意身体啊。”
“之前神京也有人喜欢这一套,后来凄惨得很,屎尿都控不住。”
周元深深吸了口气,忍住了爆发的冲动,艰难道:“多谢曾大人提醒,你快走罢。”
曾程补充道:“你若实在喜欢,可以用比较细短的器物,这样不至于伤了身体…”
周元怒道:“老匹夫!管好你自己!”
曾程摇着头,叹息着离开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圣母姐姐在身后捂着肚子,笑得已经直不起腰来了。
周元慌忙逃离。
“以后有事不许瞒着我,否则你还要倒霉的。”
李玉婠在背后喊着。
“知道了!发钗姑娘!”
“我打死你!”
两人扭打着,嬉笑着,来到了厂区的核心地带以外。
他们整了形象,恢复了正常,但黄作雨就没那么在乎体面了。
时隔两年,他再次看到周元,顿时激动得跪了下来,大喊道:“王爷!王爷救命啊!活不下去了!我们活不下去了啊!”
他也是走投无路了,所以干脆脸都不要了,涕泗横流,不停磕头,搞得周元都很内疚。
“别啊,你有话好好说啊,黄会长,快起来吧。”
周元拉着圣母姐姐的手,坐了下来。
黄作雨却不起来,只是跪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当初王爷南下,要我们收购整个福建、广东两省未来两年的所有瓷器、茶叶和丝绸,我们倒是照做了。”
“可如今两年过去了,内务府不收货,朝廷不收货,海上也出不去,我们的货都堆成山了啊!”
“货出不去,变不了现,银子回不来,但工匠、原产商、运输、苦力、囤积成本,样样都要钱,我们潮商各大家族,把家底都掏空了,把其他生意都卖了,都顶不住这么大的缺口啊!”
“王爷,您再不给我们做主,我们就只有拖家带口去跳海了啊!”
“两年啊,这两年我们怎么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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