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发点了一根烟,眯眼看着这个叫强仔的男人。
强仔三十多岁的样子,人非常干瘦,脑袋很尖,像一只大耗子。
“出过什么事,一五一十给老子交代清楚,否则,老子就把你丢到下面去,骨头渣滓都找不剩!”
血水虽然退了不少,但地坑底部还有猩红一片,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强仔青紫的脸瞬间变得刷白,将知道自己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讲了出来。
原来,这块地方早在拆迁的时候就闹出过人命。
在修建商场之前,这里是一座有几十年历史的老小区,环境设施都老掉牙了,但位置很好,地处交通要道,四周都是新起来的商业街。
有个开发商看中了这里的位置,想将其建设成豪华商场,但在拆迁的时候就遇到了麻烦。
大部分居民都欣然接受,只有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不管开发商开出什么条件,都不愿意签字,成了实打实的钉子户。
做思想工作的人去了一波又一波,老太婆都油盐不进。
最后发展到,只要有人去劝说,她就像疯子一样,挥舞着拐杖把人赶走,根本无法沟通。
就因为她一个,耽误了这么大的工程,开发商急得团团转。
不过后来没多久,这个老太婆就离奇地失踪了。
“失踪?没那么简单吧。”听到这里,陆非不禁皱眉。
陈金发也冷哼道:“不用想也知道,是那黑心肝开发商干的!”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发哥。反正警察也来调查过,没找到人。”强仔苦笑道,“开发商就找了点关系,把老太婆那房子收了,反正她无儿无女,孤家寡人一个。”
“然后呢?”陆非问。
“老房子推倒,商场就开始动工了。一开始很顺利,但在打最后一根地基的时候,工地突然死了人。”
强仔继续往下说。
最先死的是一个包工头。
当时他在坑边上监督工人打最后一根地基桩子,不知道怎么的,人就突然摔了下去,刚好落在一根钢筋上面,被穿破了肚子。
血流了一地都是,把泥土都染红了。
他临死前说有人推了他一把,但他站那个位置,只有他一个人,根本没有别人。
第二个死的,是开发商老总。
知道工地上出了人命,那老总赶紧到工地来查看。他就站在工头站过的地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就惊慌失措的钻进车,让司机赶快走。
谁知,车子连工地都没开出去,就出了事故。
一辆停在旁边拉水泥的大货车,好端端的突然刹车失灵,直接撞向老总的车。
老总的车当场就翻了,他被甩出车子,摔进地坑摔死了,司机却只有一点擦伤。
一连死了两个人,还死得这么离奇。有人说是开发商做了亏心事,那个老太婆来找他们报仇了。
开发商不敢继续做下去,就把工程转让给一个不知情的外地老板。
外地老板开工没多久,也出事。
先是最后一根地基怎么也打不起来,技术人员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行。然后是,外地老板总在工地看到两个人。
那两个人站在地坑边,朝他缓缓招手,他走近发现那两个人浑身血淋淋的,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当时,要不是有人及时拉住他,他再往前走一步,就掉进地坑了。
外地老板再蠢也知道这工地有问题了,花钱找人一打听,才知道前面出过两条人命。
他看到的那两个血淋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包工头和前开发商老总。
外地老板又气又怕,但所有手续都走完了,他也只得忍了这口气,将工程低价转让,尽量减少损失。
“最后,是唐氏企业接的手。不过听说他们动工的过程很顺利,很快就把商场修好了。”
强仔说完这些,小心翼翼看着陈金发。
陈金发脸色难看至极。
没想到,商场修建的之初,居然还有这么多事情!
怪不得他接手以后事事不顺。
陆非冷声道:“如果那位老人真是被开发商害死的,她死前应该还遭受了很大的折磨。能变成血水鬼的人,都是因为死得太过痛苦,怨气冲天,这商场能修起来才怪!”
“妈的!这些丧良心的家伙,尽不干人事!死了活该!”虎子最恨这种黑心老板,愤愤大骂。
“出过这么多事故,市面上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呵呵,看来有人故意把这些事情压下来,不然上哪找接手的冤大头?”陈金发冷笑。
强仔一句话不敢说,心虚地埋着头。
陈金发没有马上收拾他,而是求助地看向陆非:“陆掌柜,依你看,这血水鬼就是那老太婆变的吗?怎么才能解决掉?”
“最好能找到化解怨气的办法,如果化解不了,就要想办法将血水鬼引出来对付。”
血水鬼是许多玄门高人都忌惮的存在,就是因为血水可以融化活物,包括人在内。
就连陆非爷爷也不敢轻易靠近,更别说他了。
陆非看了看地坑里的血水,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只剩坑底浅浅的一层。
但也不知道石敢当能镇压多久,要在血水再次漫出来之前,找到化解的办法。
“前面开发商和包头工不是都死了吗?她还不消气?”陈金发烦躁道。
“也许还有别的原因......那位老人为什么不愿意拆迁呢?换一个更好的居住环境,还有拆迁款,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应该很高兴才是。”
陈金发看向强仔。
“这谁知道呢,听说那老太婆是个疯子。”强仔无奈地道。
“不可能,老婆婆能非常明确且坚持的拒绝开发商的要求,可见她脑子没有问题,至少不是疯子。”陆非思索着道,“老婆婆不愿意拆迁的原因,也许就是关键。”
陈金发立刻瞪着强仔道:“说清楚!”
“这位大哥,发哥,我真不知道啊!我知道的消息就这么多!”强仔哭丧着脸道。
“我看你的皮还在发痒!”
阿龙拎起他的衣领,他慌忙哭着求饶,鼻涕眼泪一起流,怂得像条狗似的,看那样子是真不知道更多了。
“这老太婆已经死了,又无儿无女,这么短的时间,上哪搞清楚她为啥不愿拆迁?”陈金发焦头烂额。
陆非想到一个人,不由得眼睛一亮。
“调查过去的事情,我倒是有一个很好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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