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陈市首,不要生气嘛。”
眼看陈朝生走到了门口,那名吊儿郎当的朱少爷这才懒散地开了口。
“这事怪我,下人办事不力,忘了准备陈市首的位置。”
陈朝生回头,看向朱少爷。
后者一招手,两名保镖立刻将角落里的一名女服务员给押了上来。
拧着胳膊按着脑袋,丝毫看不出怜香惜玉。
朱少爷笑眯眯地看着她,明明是一张多情的脸,但却让人觉得有些阴冷。
“本少爷的贵客你都敢怠慢,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还有客人,我只是按照吩咐……”
女服务员吓坏了,连连摆手想要解释。
朱少爷直接一挥手:“行了,你不用和我解释,我只看结果不听解释。”
“不管你是自作主张也好,听从吩咐也罢,但现在结果就是,陈市首没位置坐,发火了。”
“所以啊,这事儿得有人担,不是你就是我。”
“可是你我之间的身份天差地别,我让你担,你就只能担着,谁让你……”
“这么低贱呢?”
这番话说得漫步惊醒,但秦风却微微眯起了眼睛。
下一刻,朱少爷一摆手:“既然是你没给陈市首准备座位,那你就爬过去,给他老人家当座位吧。”
“你也别怪我,谁让咱们市首不乐意了呢?”
“能给堂堂川中市首当凳子,也是你的荣幸啊。”
女服务员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座位一早就来接待过他们的人,女服务员是亲眼见过这个面相阴柔的富家少爷脾气是如何暴戾的。
而且老板也特地交代过,今天到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小命,必须小心伺候。
为了报名,就算再耻辱,服务员也只能满脸泪光地朝着陈朝生爬过来。
陈朝生见状脸色极为难看,直接上前一把把服务员扶起来。
“这里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服务员感激得连连鞠躬:“多谢、多谢陈先生!”
对于服务员的离开,朱少爷没有任何反应,倒是朝着陈朝生微笑道:“怎么,陈先生不需要座位么?”
当看到对方随意迁怒普通人之后,陈朝生的脸已经黑到了极点。
忍不住冷冷地看了青年人一眼:“朱宇先生,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
“那只是个普通人,而且还是个女孩子。”
朱宇耸了耸肩,不屑地笑道:“过分么?还好吧。”
“毕竟陈市首也说了,她只是个普通人,而我,可是朱宇啊。”
“朱家京都嫡系,只要我爷爷和父亲在位一天,哪怕我把她拴在我家门口当狗养,也不算是过分吧?”
“没办法,谁让她祖辈只是区区农民,没有我祖辈那么争气呢。”
把阶层优越感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将祖辈的荣光当作自己挥霍的资本。
这种人的存在,纯粹就是国家的蛀虫了。
秦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个所谓的朱家嫡系,比朱存良还要恶劣。
陈朝生不想再和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了:“今日朱少既然是来和谈的,那么说说吧,怎么个流程。”
他朱宇虽然是朱家嫡系,但陈朝生身份摆在这儿,也不用对他太卑微。
“爽快。”
朱宇露齿一笑:“其实我的条件对陈先生来说非常简单。”
“首先,重新开放实验室,给朱家的药厂开绿灯就不必说了,这个不是条件,是必须。”
“其次,你的人杀了我的人,总得给个交代是吧?”
“把杀人者交出来,然后陈先生你,亲自为我的人扶棺抬灵守孝七天,这个也不过分吧?”
前面都还正常,可说到后面就忽然画风突变。
让陈朝生以市首的身份,给两个阳国的刺客扶棺抬灵?
秦风明白他朱家的意思,无非是想借此机会敲打陈朝生,让他记住,哪怕当了市首,也该知道什么人是得罪不起的。
这是在故意羞辱陈朝生。
“不可能!”
陈琉璃第一个不同意,美眸冒火:“当日的决斗是你们朱家定下的,违反约定派人埋伏也是你朱家。”
“区区两个阳国刺客,就想让我父亲扶棺抬灵?”
“我呸!”
朱宇看了一眼陈琉璃,眼中依旧自信含笑,扭头看向了高秘书:“高秘书,我家老爷子和你家领导可是说得很明白了。”
“双方既然是合作,那我们这边的好处就不能白给对吧?”
“赔钱就不必了,不缺。但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不能满足,那我们双方约好的事情,只怕……”
高秘书闻言立刻皱了皱眉头。
区区一个陈朝生,丢些颜面对于他们这一派来说是毫无损失的。
可若是对方突然反悔,收回了让利,那可就是大事了。
他板着脸,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陈朝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大佬亲自给你打电话不成!”
陈朝生面沉如水,冷眼道:“不必。”
“即便是大佬亲自给我打电话,我也绝不会受此屈辱。”
“我陈朝生乃是龙国官员,代表的更是龙国的颜面,绝不会给宵小之徒伏低做小。”
言罢他看向朱宇:“既然朱公子今天并没有带着诚意来谈,那就不必谈了。”
“我陈朝生白手起家走到今日,就不怕有朝一日重回白丁。”
“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这是他来之前就做好的打算。
无论是让他扶棺抬灵,还是交出秦风,都违背了他的底线。
“让我跪着活,我宁愿站着死!”
眼前的情况已经很明白了,大佬为了自己这一方的利益,已经彻底把陈朝生给舍弃了。
即便今日的事情解决了,以后陈朝生的官图也难走了。
毕竟大佬自己也害怕,一个被自己出卖过的手下,真的不会心生怨恨?
所以就算继续留着他,也只是当一枚棋子,榨干最后的作用了。
“琉璃、秦风,我们走!”
陈朝生不去看朱宇那张笑容逐渐冷却的脸,转身就走,分外决绝。
可还没等朱宇发话留人,秦风便开口了:“陈先生,先别急啊。”
“你和他没得谈了,但我还想和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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