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登山寻人的事情半路搁浅,但秦锋一行人勇斗盗猎者的事情却传遍了整个苗寨,当众人从县城返回苗寨时,便受到了寨内男女老少的夹道欢迎。
美妙的芦笙曲调响起,在晌午明媚的阳光照射下,身穿盛装的苗族少女身上的银饰栩栩生辉,几位族老相邀秦锋等人参加了特意设下的酒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即使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秦锋也在盛情难却之下连喝了几碗自酿米酒,同时也听到了族老详述的关于山上那位隐士的秘闻,很是惊奇。
原来那位隐士先前是苗寨里的大巫师,甚至一度达到了可以胜任寨老的地位,在整个黔东南地区的各大苗寨里都有盛名,只是后来为情所困,才隐居山林避世不出。
这些消息对秦锋来说也只是增加见闻而已,真正让他兴奋的是族老的另一个说法,这名隐居山林的大巫师,对于自然生灵很是崇拜信奉,所以这次秦锋几人也算是因祸得福。
“秦先生,你看,这是县城里部族的人一早送来的早报,你们这次勇斗盗猎者的消息已经轰动了十里八乡的村寨,只要那位寨老看到消息,一定会帮助你这位小友的!”
席间连连给秦锋敬酒的族老放下酒碗,从身旁的理老手中接过一份带着墨香的报纸,递给了秦锋。
接过报纸秦锋一眼就看到了头版的巨大篇幅,上面虽然没有他们几人的正面照片,却有着一张他和昏迷的陈涵在外伤急诊室内的侧面照,不禁咂嘴结舌很是苦恼。
长达七年之久的军旅生涯早已造就了秦锋低调内敛的心性,毕竟身为特战精英向来是最早进入战场最后撤离战场的幽灵,深入敌后的尖刀,所有资料都是高度保密的。
现在看到一次苗疆之行竟然上了当地的报纸头条,秦锋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也想到了昨天在急诊室内和沈飞的对话。
当时听到沈飞说出罗斌打发走了几个报社记者时,正在担心少强安危的他也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不免生出了一些悔意。
“...怎么?秦先生觉得有什么不妥善的地方吗?”族老看到秦锋盯着报纸皱眉沉思,探身开口问道。
“哦,没事儿,呵呵,您看这样可好,我们休整一天,明天还要麻烦罗老哥带我们走上一遭,还是早点解决的好!”
秦锋闻言放下报纸,看向族老开口笑道,说出了他的想法。
“...也好也好!”族老瞟了一眼秦锋肩头的纱布,本来还想劝他歇息几天,可看着秦锋期待的目光,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听到族老应允了下来,秦锋抬眼看向坐在下首的罗斌,点头微笑了一下,想起昨天在山崖边罗斌不顾一同坠下山崖的危险出手相助的画面,对这位质朴的中年男子很是感激。
“你看着我干嘛...?”正在沾着黄豆面吃着糍粑的陈涵,发现秦锋在众人身上打量几眼后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皱眉问道。
“昨天这些人为你经历了生死挣扎,你就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看着陈涵咬下糍粑仿佛邻家女孩般呆萌的样子,秦锋眯眼问道。
“告诉你什么...?”陈涵几口吃掉糍粑,抿了抿红唇,斜视着白了秦锋一眼。
“比如你效命的那个组织,或者云缅那边的地域信息,还有那个组织的领导者身份!”
秦锋眯眼死死的盯着陈涵,慢悠悠的低声说完,观察着陈涵的反应。
事实证明秦锋赌对了,当陈涵听到第一句时眼底只是带着一丝木然落寞的神色,可当她听到秦锋说出云缅两个字时,眼底出血了惊讶的神色,抬眼看到秦锋正在盯着她,快速的低下头去掩饰着慌乱情绪。
“我吃饱了...!”再次偷眼看向秦锋,发现秦锋正一脸得逞笑意的看着她,陈涵擦了擦嘴角站起走了出去。
看着陈涵走到楼外站在护栏前眺望山景的背影,秦锋的嘴角慢慢翘了起来,他知道刚才的试探成功了,即使那个组织的基地不在云缅那边,也和那里有一定的关系。
更重要的是陈涵的反应让人欣喜,和前几天的冷漠态度比起来,已经产生了很大的转变,最少可以感觉到陈涵对他的防备心减弱了很多。
宴席结束后,将几位族老和寨内德高望重的理老送出竹楼,秦锋刚一转身便被沈飞拍了一下手臂。
顺着沈飞示意的目光望去发现陈涵宛如邻家小妹一样站在竹楼的护栏旁,手里拿着苗寨的艺术品轻轻的挥舞玩耍着,时而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
“问出什么了吗...?”沈飞叹息了一声,转身看着秦锋,开口问道。
刚才在餐桌上,他看到了秦锋和陈涵窃窃私语的画面,也发现了秦锋看向陈涵背影时眼底流露的欣慰目光,现在看到陈涵竟然表现出了童真的一面,不禁也是心生感叹。
“也许还不到时候,毕竟她经历了长达二十年的苦难磨练,戒备心已经深入骨髓了...!”
看着不远处站在竹楼回廊上欢呼雀跃的陈涵,秦锋摇头回道。
“她对于丛林作战的能力不下于我们几个,我们虽然接受过正规训练,可是她却是接受了十几年的训练甚至更多,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沈飞和秦锋并肩走向竹楼,思考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说出了他的见解。
听到沈飞的话秦锋转头看着这位昔日的生死战友,知道两人都发现了陈涵不经意间暴漏出来的重要线索,对于刚才在酒宴上的猜测,更加肯定了几分。
入夜时分,万物俱寂。
而万家灯火遥相辉映的苗寨却沉浸在一片祥和喜庆的氛围中,几年召开一次的议榔大会圆满落幕,虽然族老有意邀请秦锋等人参加晚会,听到返回的罗斌说出众人已经休息时,也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是的,多日以来频发事件,秦锋和沈飞一行人来到苗疆后也处于长时间的戒备状态,加上昨天在生死关头的刺激,天色渐暗便早早的睡下了。
白天在酒宴之上,听到族老说起他们勇斗盗猎者或许会得到那位隐士的关注,秦锋悬着的一颗心也慢慢放了下来,躺在竹榻上鼾声四起。
...
另一头,县城某处居民小区的一栋住宅楼道里,多名出警的警员和法医技术人员正在来回匆忙的奔走着。
“腾队,经过对报警者的询问,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是早报记者吴苗,室内没有发现盗抢的痕迹!”
一名站在四楼房内的警员,看着刚刚走进来的队长,开口说道。
“在小区内进行排查,寻找相关目击者,看看有没有可疑线索,是他...?”
身体魁梧的刑警队长走进室内,看到技术人员正在忙碌着,探身打量了一眼死者的面容,很是惊讶。
这名死者在昨天他还刚刚见过,秦锋几人勇斗盗猎者后在医院接受救治时,正是这名死者带着同事赶到医院,要对秦锋等人进行专访。
当时他也在场,看到沈飞等人不愿接受采访,还帮助千户寨的罗斌劝走了两人,所以印象很是深刻。
转头在两室一厅的房间内扫视观察了一圈儿,他发现这名死者平日的生活很是简朴,家中的装饰只能说是一般,也没有什么名贵的摆饰品,不免皱起了眉头。
这样一名普通的报社记者,会引来什么人对他痛下杀手,室内并没有被盗抢翻动过的痕迹,而房门也没有被撬动的样子,如果定性只能是仇杀或者情杀。
“腾队,这是在卫生间冲水马桶里找到的报纸残渣,上面的字迹还很清晰,是被人撕碎后扔进去的!”
这时一名警员走了过来,递上了手中的证物袋。
“今天的报纸...?”滕青接过证物袋借着灯光打量了两眼,皱眉自语着。
他看到的正是报纸被撕碎的一副版块,上面勇斗盗猎者的标题还清晰可见,在记者署名那里还可以看见半个吴字。
虽然对于这名记者不听劝阻坚持把勇斗盗猎者的事情见报很是无语,可滕青还是想不明白发现的这份报纸到底是死者撕碎的还是凶手撕碎的,对这起凶杀案的侦破能产生什么作用。
“腾队,这位是楼下私营便利店的店主,他说在两小时前向窗外倒水的时候,看到过五名陌生男子的身影,和死者的死亡时间刚好相近!”
没过一会儿,走访排查的警员带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开口介绍了一下。
“你确定看到的是五个人?还是五个男人?”滕青转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皱眉问道。
“确定确定,我当时倒水的时候其中有一个人还躲了一下,哎呀,那是一个恶魔啊,脸上带着鬼面具,吓死个人哩!”
中年便利店主听到滕青的话,赶紧点头回道。
得到便利店主的确认后,滕青挥手招来警员做出了安排,调阅附近的监控确定几名男子的面貌体征信息。
而在滕青做出安排时,一辆遮挡着号牌的面包车已经驶出了县城,一名坐在后座上的男子看着手中字迹潦草的纸片,摘下脸上的面具阴冷的笑了起来,正是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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