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远看着在火盆里燃烧的半截衣袖,吃惊得瞳孔都在颤动。
疯了,小凝真的是疯了!
谢怀远心中如怒涛翻涌,脸色阴沉得似能滴出水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在火盆中化为灰烬的半截衣袖,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她难道竟以为他们之间那点情分,可以任由她这般任性地肆意挥霍?
怪不得母亲曾告诫他不能对女子太过宠溺,瞧瞧,这一宠就娇纵成这副模样!
他紧紧地捏着那断掉的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随后将手负于身后,强忍着满腔怒火,沉声道:
“小凝,钱山长好心将你留在书院,你不但不知感恩,反而如此胡搅蛮缠、无理取闹,我真是对你失望透顶!我让你去道歉,那是为了你好。我不可能永远都纵容你、宠溺你,你趁早打消用那所谓的情分来要挟我的念头!”
萧芊凝越看谢怀远越是厌烦:“情分?我已经说过,我们再无瓜葛,你我有什么情分可讲?”
“好好好,你若执意不去认错,不知悔改,休怪我不再原谅你,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谢怀远下意识地想抖一下衣袖,以彰显自己的愤怒,可刚要扬起手臂,才猛然想起袖子已被萧芊凝用剪刀无情地割断了。
那扬起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随后又悻悻地收回,他面色铁青,含怒转身,头也不回地迈出了房门,每一步都带着愤怒与决绝,仿佛要将这恼人的情绪都甩在身后。
看到谢怀远那愤然离去的背影,观棋快步上前,大力地将门关紧,生怕谢怀远会突然折返。
“谢公子真是太过分了!”
观棋气得眼眶通红,那模样显然是气得不轻。
“秋水书院明明是昭庆殿下送给您的产业,殿下是为了您外出之时能有个方便落脚的地方,怎么到了谢怀远嘴里,就变成钱山长好心收留您了呢?这秋水书院难道是姓钱了不成!”
萧芊凝看着观棋因气愤而涨红的脸,又听着她那连珠炮般清晰而愤怒的话语,原本满腔的怒火竟莫名地消散了几分。
她轻轻揽过观棋的手臂,用自己的头亲昵地蹭了蹭观棋的肩膀,温柔地说道:
“好姐姐,咱们不气啦。我出门之前姑姑就曾告诉过我,这一路上,总会遇到一些能让我成长的事情。如今能这么快看清谢怀远的为人,于我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看着芊凝嘴角重新挂起那甜甜的笑容,观棋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她在心中暗自咒骂那个瞎了眼的谢怀远,不过是一个山长的女儿,就把他迷得晕头转向,如同没了骨头一般。若是他知道小公主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会后悔成什么样子!
她一边帮萧芊凝细心地整理着衣裳,一边不甘心地说道:
“殿下,我看那钱姑娘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要不奴婢把您的身份告诉他们吧!”
在她看来,公主的身份尊贵无比,定能将这些人震慑住,让他们不敢再肆意妄为。
然而,萧芊凝却微微摇了摇头,眼中透着睿智与冷静:
“不行,观棋。出发之前,姑姑就叮嘱过我,公主的身份虽然尊贵,但它就像一把双刃剑。尤其在我们离开京城之后,这身份有时候非但不能帮我,反而会给我招来无尽的祸事。”
观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又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呢?如今大奉境内,东秦的死士尚未被完全肃清,他们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窜出来伤人。
民间还有许多亡命之徒,这些人可不管什么公主不公主的,一旦小公主的身份暴露,危险和算计必将如潮水般向她们涌来。
“殿……小姐说得是,奴婢不会再提暴露身份之事了。” 观棋赶忙说道。
萧芊凝笑着轻轻摇了摇观棋的手臂,说道:
“受了委屈就只能依靠身份去反击,这可是下下之策呢。要是让哥哥们知道了,他们肯定会笑话咱们的。好姐姐,今日你就去把我的花搬回我的院子里来,我倒要看看那钱姑娘还能对我使出什么花样!”
萧芊凝原本是打算离开秋水书院的,可谢怀远提到钱姑娘的长姐参加了选秀,有可能会成为她的嫂嫂。她心想,既然如此,那便留下来看看这钱家人到底是何种品性。
而且,她还要在延康镇寻找明哥哥的下落,住到别的地方的确不安全,这秋水书院本就是她的产业,没理由要她给别人腾地方。
观棋见萧芊凝脸上已经不见难过之色,心中也稍稍放心了些,应道:
“奴婢这就去将那几盆花取回来,您就安心等着吧!”
其实,萧芊凝也并非要与钱姑娘争这几盆花不可,只是这几盆花是她好不容易向姑姑求来的草药。
延康镇气候潮湿,这里的百姓大多饱受关节痛的折磨,可令人揪心的是,当地却没有治疗关节痛的药材,只能花大价钱从别处进购。
然而,延康镇并不富裕,许多百姓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治病,只能在病痛的煎熬中苦苦忍受。
萧芊凝求来这些药材,就是想看看它们是否能在延康镇存活。若能成功种植,那延康镇的大部分百姓就能摆脱病痛的折磨了,这对于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