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地握着被子,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
“女儿……女儿全听父亲安排。不过…… 不过还请父亲救救冬蕊。女儿听闻衙门判了她盗窃之罪,要挨三十板子。她自幼体弱多病,若是得不到医治,她肯定会没命的!冬蕊是为了保护女儿才扛下罪名的,求爹爹一定要想法子救救她啊!”
钱山长并不在乎冬蕊的死活,但他知晓不答应钱幼玲,她又会哭哭啼啼,没完没了,于是皱眉敷衍道:
“我会派人去衙门打点,不会让她死的,你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
听到父亲愿意出手救冬蕊,钱幼玲赶忙收起泪水,用力地朝钱山长点了点头。
父女俩正在内间说话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下人匆匆而入,躬身禀报道:
“老爷,谢公子前来探望二小姐。”
钱山长闻言不由挑了一下眉头。
他久在延康,早已心生厌倦,若能借谢家之势调回京城,那就再好不过了!
“谢公子主动来看你,定是对你有意,你万要把握机会,莫要让为父失望!”
说罢,钱山长并未出门去迎接谢怀远,而是转过身,迈步躲到了内间的屏风之后。
钱幼玲太了解父亲为人了,他想攀附谢家,但又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便将她独自推出来面对这些。
可她真的不想嫁给陈员外,想了想,便抬手松了松自己的发髻,使得原本明艳动人的脸庞此刻显得更加憔悴而楚楚可怜,这才对下人吩咐道:“去请谢公子进来吧。”
不多会儿,谢怀远在仆人的引领下走进内室。他一眼看到面色苍白如纸的钱幼玲,不禁眉头紧蹙,满是关切地询问:
“钱姑娘,你为何脸色还如此之差?可是还没有瞧大夫?”
钱幼玲微微皱眉,轻咳了几声,朝谢怀远说道:
“多谢谢公子关心……我并无大碍!”
“无事就好!”
谢怀远眉头微微松开些许:“刚刚瞧你晕倒,真是吓坏我了!只是那么多人在场,我实在不好上前!如今见你无事,我也就安心了!”
钱幼玲眼底划过一丝嘲讽,适才她并没有真的晕倒,只是那种情形下,她不晕实在不好脱身!
而谢怀远当时关心的可不是她,他应是去寻了萧医女,不过好像并没有得到萧医女的原谅,这才跑来找她。
她心里虽不屑,但想到父亲的命令,也只能按下心中那点厌恶,沉了沉唇角,叹气道:
“我虽无事,却冤枉了萧姑娘,她现在一定恨透了我,以为我故意要陷害他,我真是无颜再见她了!”
谢怀远见钱幼玲如此自责,忍不住安慰道:
“怎么会!衙差不是已经把案子查清楚了,一切都是冬蕊的错,是她生了歹念,与你何干,你莫要把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
钱幼玲捏着帕子,抿唇摇头道:“冬蕊是我的丫鬟,她错了就是我错了,我不能逃避责任!若有机会,还望谢公子能代我向萧姑娘赔个不是。”
谢怀远见钱幼玲双眼红肿,应是为了这事哭了好一会儿了,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怜惜,忍不住劝道:
“待钱姑娘身体好转些,在下可陪你一同去向小凝解释,这件事你也不知情,她不会责怪你的……”
“我恐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钱幼玲凄然说道。
谢怀远面露疑惑,急忙问道:“没这个机会?为何这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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