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小声着些!”江心急忙制止了余月羲,官家可是容她们随意置喙的?
余月羲却浑不在意,“怕什么,黄伯伯最疼的就是我,他还说会为我指婚呢!”
等过阵子镇国公回京,母亲估计就会商议她与知许哥哥的亲事了,她真希望镇国公能早些回来!
等她们成了亲,知许哥哥就再不会对她说“不顺路”这三个字了!
茶语轩里,贵公子们垂头丧气地将银子塞到了鄂君颜手上,均是满脸感慨地道:
“没想到真的被你鄂十三料中了,你小子未成亲,看姑娘的眼光倒是挺准的!”
鄂君颜淡淡笑了笑,并未理会众人,而是缓步走到了亭台上。
这里能看到京都的江景,看着那些少男少女在河边放河灯,鄂君颜的嘴角不由微微弯了起来。
有风吹过,吹来一阵熟悉的兰香,让鄂君颜不由侧头望去。
隔壁雅间的亭台上也站着一人,那人的目光比月光更快一步地照进了他的眼底。
沐云书见到鄂君颜也惊讶了一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相识之人。
她粲然一笑,“中秋安康,小豆子!”
被沐云书这般叫,鄂君颜失笑道:“人家旧识,不是唤鄂郎,就是鄂哥哥,你这称呼实在不好听!”
“饿狼?”
沐云书一脸你可是认真的表情,瞬间将鄂君颜打败了。
“那也要称呼我一声兄长,我已经不是小豆子了!”
他明明笑着,眼睛也依旧澄澈透亮,可沐云书却觉着他的笑容不同了,确实与她从前认识的那个小豆子不一样了。
这些日子,她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鄂君颜的事情,听闻他进了京后竟荫袭了一份闲职,与前世走了不同的路子,这实在叫沐云书有些不解。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没有理由去干涉。
只不过,她还是很想知道,当年他为何不辞而别,心中这般想,便这般问了出来。
鄂君颜听到询问,嘴角的笑僵了一瞬,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答案。
半晌后,他开了口,可远处却炸响了一簇烟花,将他的声音全部吞没了。
这缕烟火将他眼底的某种情绪一下子吹散,似乎又将他拉回到了现实。
他脸上的笑容更甚,却让人窥探不到他真实的情绪。
转过头看向漫天星火,鄂君颜笑着道:“以后可有什么想法?”
他岔开了话题,看来是不想给沐云书这个答案了。
沐云书垂了垂眸,觉得这样也好,她们没必要再纠结过去,去拥抱余生便好。
“我想让保信堂成为京都药行之首。”沐云书声音轻缓却透着坚定。
商行里的每一行都有行首,想成为行首,绝非易事。
沐云书以女子的身份得到京都十二行的令牌已经很是不易了,没想到她竟还有这般野心。
不过,这才是他认识的昭昭啊。
鄂君颜举了举手中酒杯,露出洁白牙齿,“那就祝沐行首余生顺遂,得偿所愿!”
他话音刚落,雅间的方向就传来了两声呼唤:“君颜,你在跟谁说话!?”
“快来与我们吃酒,不然等会儿又被你父亲叫回去了!”
“哦,对了,你们可知娄老三刚刚为何被叫走?听说他二哥居然与他长嫂有染,适才要私奔,被人给堵了个正着!”
“天,这种事居然被人逮个正着?若是我我就一泼尿把自己淹死得了!”
男子们在一起说话荤素不忌,沐云书听了几句便从亭台上退回了雅间。
孩子们已经吃好,都满眼期待地看着沐云书,沐云书笑着对他们道:“走吧,我们去放河灯!”
河边围了不少人,沐云书从货郎手上买了八盏莲花灯,每人分了一盏,叫孩子们在上面写了心愿。
几个孩子趴在地上,撅着小屁股认真地写下自己的愿望放进了河灯里,宝珠看孩子们捂得严实,不由打趣道:
“写了什么,这般神秘,还不叫我们看!”
修逸红着脸将莲花灯推进河中,有些害羞地道:“这个不能说!”
若说了,他想与先生永远成为一家人的愿望,怕是就不灵了!
宝珠和翠玉猜测这小少年写的是“功成名就”或是“衣食无忧”之类的话,也就没有再追问了。
又陪着孩子们在市集上看了叠案戏、盘鼓舞,这才顺着热闹的街道往车马铺的方向返回。
路上,她们还遇到了一群表演傩戏的人,个个戴着神秘的面具,在街上跳着有趣的舞蹈。
瞧见这些人,沐云书的眉头蹙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应该是与这些傩戏表演者有关,可她前世并没什么机会游夜集,实在想不起那莫名的心悸到底因为什么。
瞧见那傩戏队伍朝她们越走越近,沐云书只觉得那种不适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咱们快走,快离开这儿!”
沐云书拉着芊凝快步朝前走去,可后头那些表演傩戏的汉子竟忽然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朝人群挥砍起来。
不止他一人,其余戴着面具的表演者也纷纷拿出了武器,朝人群刺去。
夜色里,那些长刀透着森然寒气,吓得百姓们惊呼逃窜。
沐云书这才想起,前世是有一群表演傩戏的人,在夜集上砍伤了许多百姓,但这事并非发生在中秋,为何事情节点会发生变化!?
没时间让她多想,一个戴着木质面具的大汉已然提刀追上了她们。
眼见那长刀朝修逸落下,沐云书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直接将修逸推了出去。
尖刀只划伤了沐云书的衣袖,并未伤到孩子,那大汉眼神闪着凶光,很快又朝沐云书和芊凝砍了过来。
此时的她们已经避无可避,小芊凝更是被吓得手足无措,沐云书下意识扑向芊凝,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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