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辉被沐云书噎住,眼中怒意更胜,“演得可真像!你不就是想从我们这里套出夫人的下落么!死了这条心!”
“我不用在你们这里知晓陈夫人的下落,我已经知道她身在何处!可我现在救不了她,陈大人,我只想知道陈夫人手中的证据除了万民书,还有什么!”
听到“万民书”三个字,牢中的众人脸色再次变了变,这件事没有外露过,这个女子怎么会知道呢?
“你们……你们把我家夫人怎么样了?!”陈伯一脸的担忧。
沐云书知道不说清楚,这些人不会信她,快速解释道:
“我说过,我是来帮你们的,陈夫人在宜山县落脚时,被纪家的人发现了行踪,纪家人以大火作掩饰,将陈夫人掳走,我们现在只查到陈夫人被困在无叶巷一带,但害怕会影响到陈夫人的安全,不敢大肆搜查!”
那童辉还要接话,沐云书却没有给他机会,瞪了他一眼,接着道:
“纪家掳走陈夫人,说明对那证据十分忌惮,没有逼问出结果,他们暂时不会动陈夫人。不过大人您若是被处刑,陈夫人的情况就堪忧了,您被处刑,说明除了陈夫人,无人知晓那证据藏在何处,因此才没人拿着那证据为您翻案,只要将陈夫人灭口,那谁也不会知晓证据藏在何处!陈大人,您救过的吴婶和吴姑娘现在也在我家中,我只有一盏茶的时间,陈夫人和你们大家的性命,都捏在你的手心里!”
沐云书的消息实在让众人太过震惊,他们以为陈夫人逃得了一命,哪承想陈夫人的情况比他们还要糟糕。
陈景洛笔直的背弯了半寸,心中好像灌进一层风沙,原本炯炯的眸子,也似笼上了一层薄雾。
陈伯急得老泪纵横,夫人落在那些畜生手里绝不会有好下场,她还怀着身孕呢,这可怎生是好!
陆小风拉着陈景洛,皱起小小的眉头,急道:
“陈叔叔,小风觉得这位姐姐不像坏人!纪家人会找到婶婶,定然是知晓婶婶手中的证据是什么,没必要再让这位姐姐过来问咱们!”
沐云书赞赏的看了那个孩子一眼,这男孩竟然比大人想得还透彻。
不过她没有时间夸赞男孩,望了门口着急的班头一眼,回头看向陈景洛道:
“陈大人,我只问你,陈夫人手中的可是行军记录册?”
大奉的军队里会有专门记录行军过程的记录官,不管战役是大是小,是剿匪,还是抗敌,都要将内容记的清清楚楚,然后送往兵部记录在案。
沐云书反复想过什么证据会让纪家如此担心,不惜毁掉一个县城也要将证据销毁,她记得后来有百姓拿着万民书敲响了登闻鼓,可万民书算不得证据,那些百姓也没能帮陈大人翻案,所以纪家找的并不是万民书。
与纪家有关,又与冀州有关,沐云书思来想去,最有可能就是这行军记录册。
纪元柏有好几个兄弟在军中任职,并且参与了冀州剿匪!
陈景洛眼中露出讶异之色,纪家兄弟为冒军功,指民为匪,任意戏耍射杀,记录官不忍这些百姓枉死,一边与纪家人虚与委蛇,一边又偷偷将事实记录下来。
可惜记录官被人出卖,他手上有阴阳两本行军册之事被纪家人知晓,情急下他将行军册托付给了一个校尉,让那校尉想办法将那行军册呈到御前。
为了给校尉争取时间,那记录官引着追兵往反方向逃,被纪三爷生擒。
听闻他最后被削成了人彘,依旧没肯吐口将行军册送去了何处。
可通往京城的几条路都被纪家人堵死,校尉在通关时被人发现了端倪,险些被擒,最后凭借好身手暂时逃脱了追捕,但也暴露了自己。
后来那校尉辗转将行军册送到了他这里,因他一直与世家对着干,有预感纪家要对付他,便提前将妻子和那校尉送到了村子里。
他本想着等他死后,风声就不会那么紧了,到时候夫人再将行军册拿出来,必定可以揭露纪家的所作所为,不成想,那个糊涂的女人,居然冒死跟着来到了京城!
想到纪家人的残忍,陈景洛怎能猜不到妻子会有怎样的下场。
他的心不是铁做的,怎能不痛,他恨不能现在就把纪元柏等人剥骨抽筋。
用力闭了闭眼,陈景洛声音暗哑地道:
“这位姑娘,在下不知你要做什么,但不要冒险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做无谓的牺牲……”
“陈大人,这话不该在您口中说出来!”
沐云书目光冷冽地打断了陈景洛的话:
“你说到底什么是有意义?既然要逆风而上,就要忍着疾风刺骨,我已经站在这里,你与我说无谓,你会让我觉得我看错了你!”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陈景洛心上,他那放在膝盖上的手瞬间握成了拳,收起了所有的轻视和怀疑,他认真地看向了沐云书。
面前女子穿着一身狱卒的衣裳,可这衣裳并未掩盖住女子从容高贵的气质。
他见过景德帝,恍惚间,他竟然觉着自己在这姑娘的身上看到了官家的影子!
沉吟了片刻,他道:“没错,内子手里的证据正是行军记录册!”
听到确切的答案,沐云书松了一口气,又道:
“陈大人,我最后问您一件事,陈夫人……她是否已经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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