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是各衙门口层层盘剥,剥下来的银子一部分送到他这里,他从未直接动过手,早就将那些收入的账面做成了经商分红所得,真查起来,顶多是送他钱财之人,将这些来路不正的银子当成生意分红分给他,他并不知这些钱不是生意赚来,对此事毫不知情!
至于城郊土地的事,也不过是他家奴所为,他顶多会担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
他既然敢做,怎会毫无防备!
左绪没想到纪元柏会如此无耻,他虽有向纪元柏贿赂的名单,可纪元柏如此一问三不知,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别人借着他的名义去做的,他只是站得太高,没办法约束身边所有人的贪念。
如此一来,他反倒将名单上的大人得罪个遍,却独独对纪元柏没有办法!
左绪肠子都气青了,怪不得这老狐狸会让他知晓这名单,原来他早为自己留了后招!
他将这些证据拿出来,已经是没有退路,正犹豫着要不要破釜沉舟,就听纪元柏又道:
“官家,可能因为儿女的事情,这些日子左大人对微臣有些不满,这件事是微臣的责任,是微臣教子无方,邱儿那小子太过胆小,得知自己胡闹后伤了人竟然躲了起来,等臣找到那逆子,定会与他一起,向左大人负荆请罪!”
说着,他竟然老泪纵横地朝景德帝磕了一个头,像极了一位为后辈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这样一来,这件事就变成了左绪公报私仇,为了家事,故意栽赃纪元柏。
左大人再一次见识到了纪元柏的无耻,他急道:
“纪大人,一码归一码,你儿子畏罪潜逃是一回事,你贪赃枉法是另外一回事……”
“左大人,我不知你被谁挑拨,可你发现了这么多的问题,怎么不早拿出来?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你拿这些证据出来,是想说老夫陷害陈大人,其实我曾经也有想不通的地方,户部为何会单为建安多拨出那么多银两,左大人,左侍郎,赈灾款和土地税银都归你户部所管,老夫手再长,如何能将土地挂到陈大人名下?”
纪元柏知晓这一次他不可能干干净净的脱身,必定会折损一些人手,可他不好过,左绪也别想置身事外。
他又看向景德帝,悲声道:“官家,臣族中之人的确与一些大人私下有生意往来,可也不过勉强支撑府内开销,怎可能有数百万两那么多,捉贼拿赃啊,陈大人府中金银是实打实查出来的,官家可以命皇城卫去微臣家中搜一搜,看能否搜出那么多金银来!”
他越说声音越委屈,甚至留下两行清泪:
“官家,您的一些举措,臣的确没有第一时间支持,可臣也是为官家考虑,为大奉考虑,许多事不是说变就能变的啊!若官家觉得臣碍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必费这么大周折!”
纪元柏这话,不仅在怀疑左大人联合陈景洛陷害于他,还怀疑景德帝是为了改革才想要除掉他,反倒让景德帝落人口实。
左大人气结,当殿与纪元柏对峙起来,可经过一番争执,他发现纪元柏诡辩的能力高超,自己的思路完全跟不上这老贼,气得他差点吐血。
之前他还在犹豫自己这么做是不是错了,可现在他一点也不后悔了,因为他知道,若不与纪家撕破脸,将来出了事,左家会被这老贼第一个推出来挡箭!
两人的争吵声响彻大殿,听得众人神态各异。
陈景洛等人是一脸的疑惑,不明白这曾经穿一条裤子的两人怎么就突然反目了,景德帝则是听得头疼,只有墨归眼底透着玩味。
那左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得尽量利用纪元柏从左绪身上撕下两块肉才行!
等左绪被逼得面红耳赤之时,墨归才淡定地朝景德帝一揖,道:“官家,臣还有证人!”
景德帝近日有些头痛,听到墨归说还有证据,脸上露出了几分解脱,沉声道:
“有何证人?还不快传!”
墨归应了声“是”,转过身给殿外候着的阿泗递了个眼神,阿泗很快就退了下去。
半盏茶后,阿泗带着一人又回到了殿中。
看着被传唤进殿的人,景德帝挑了挑眉头,因这一身狼狈的英俊青年他熟悉的很,那是自己的九儿子萧泽玖!
萧泽玖上了大殿,桃花眼中就蓄满了泪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父皇啊,您要为儿子做主啊!儿子差点就被人给害死了!”
看着老九撒泼的样子,景德帝的头更大了,恨不得将玉玺塞进萧泽玖嘴里。
“别哭了!堂堂皇子像什么样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萧泽玖被吼了一声,委屈吧啦地闭上了张大的嘴巴,但还是抽噎着道:
“父皇……纪家想要害儿臣!儿臣只是在外头醉了酒,那纪大公子发现儿臣后,居然将儿子敲晕,拖着儿臣进了一间密室,要……要给儿臣灌……灌那种药,让儿臣去轻薄一个昏迷的……昏迷的妇人!儿臣只是不愿意娶他们纪家女,他们居然敢如此陷害儿臣,儿臣身败名裂,大奉皇室也会跟着蒙羞啊!”
纪元柏闻言登时急了,第一反应是萧泽玖联合左绪来污蔑他们纪家。
“九殿下,您莫要乱说,您做了糊涂事被人发现,也不能因为邱儿不见了,就将这样的罪名扣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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