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虽然还看不太清儿子脸上的表情,可她能感觉到儿子的情绪。
看着那些被自己捡出来的豆子,江老夫人笑道:
“这是昭庆殿下给我开的方子,我长年瞧不见东西,手不太听眼睛的话,这样练习几次,手就听使唤多了!”
“昭庆殿下?”
江浩见到母亲的喜悦被这个名字冲淡了许多,孟萱说她给母亲吃的药,正是出自那位殿下之手,是她害母亲病情加重,可现在的情况,好像与他了解的有些不同!
江老夫人看着儿子呆愣在原地,拉着他坐在石凳上仔细打量。
“我没听说镇国公的队伍回京的消息,浩儿,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江浩并不擅长说谎,犹豫了一瞬,还是如实回道:
“儿子这一趟回京,是为帮国公爷送信,我心中惦记您……便跑过来看看!”
江老夫人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她夫君和长子都是军中武将,她最了解军中的规矩。
气呼呼地瞪了江浩一眼,然后立即将人拉了起来。
“大禹治水时三过家门都不入,难道他不惦记自己的家人?你在军中,就要守军中的规矩,旁人若像你一般,因为惦记家里的事情都偷偷往家里跑,那这队伍岂不成了一团散沙?上行下效,将来你若带着这样一支队伍出去打仗,怎么可能打退敌人!”
江老夫人说得激动,气得声音都有些抖。
“我再想见你,也不想你是偷跑回来见我的,你现在就给我回去,现在就走!”
江浩见母亲动了怒,急忙站起了身。
他不顾触犯军规也要赶回来,是担心母亲的身体,见她无恙,江浩那颗不安的心也落回了肚子里。
至于旁的,等正式回京再处理也不迟。
“儿子知错了,母亲莫要生气,儿子这就回去了!”
江老夫人有些不舍,可脸上依旧是那副严肃的表情。
江浩知道自己不走,母亲不会原谅他,跪下朝母亲磕了一个头,道:
“儿子不能好好照顾娘,娘你自己要保重,儿子回了,您等儿子回来对您尽孝!”
说罢,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大步走出了院子。
哗啦啦的铠甲声越来越远,江老夫人这才扭过头看了一眼儿子的背影。
见人消失在视线里,她才幽幽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一旁的老仆见江老夫人满脸不舍的样子,上前劝道:“老夫人,您这样想将军,应该留他一晚再让他走的!”
江母却摇了摇头:“我栓着他只会害了他!”
“那家里的这些事?”
老仆说的自然是孟萱那摊子事。
孟萱虽然一直防着江老夫人,江老夫人多少还是有些怀疑的,后来又听昭庆殿下说了事情原委,她才知道这个儿媳竟然如此心狠。
老仆知道江老夫人心里难过,除了将军,老夫人其他的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所以她将嫁进江家的少夫人,当成自己亲生孩子一样看待。
可少夫人竟然下毒要害老夫人,只是害怕老夫人发现她的丑事!
老仆叹了口气,对江老夫人道:“您为何不将实情告诉将军?老奴瞧将军就是为了这事来的!难道您还想原谅少夫人么?”
江老夫人抿起略微褶皱的嘴唇,坐在石凳上继续挑拣起豆子。
她不说,并不是原谅了孟萱,而是答应了昭庆殿下。
殿下请她先不要搬回京城,不要将眼疾已好的事情泄露出去,她虽然不懂殿下用意,但既然答应,就会照做。
“不要问了,等浩儿再次回来,那些解不开的事情都会一一解开!”
怀着重重疑问的不只有江家老仆,还有江浩。
天色已晚,他策马上了官路,正要朝怀安的方向奔去,却被一个人拦在了十里坡附近。
这人似乎在这里等了许久,拦下江浩后,他抱拳对江浩道:
“江将军,在下有笔交易,不知道你想不想谈!”
江浩并没有见过这人,看上去像是高官府上的门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勒住了马,与那人走到了十里亭中。
“不知阁下姓甚名谁,要与在下谈什么交易?”
那男人笑着道:“鄙人的姓名不重要,只是为主子传个话,贵夫人的事情相信将军都已经知晓了,皇后对您不仁,您又何须对她有义呢?我们主子说了,只要您愿意帮她个忙,以后高官厚禄,自是不在话下!”
江浩神情一变,沉声问道:“那封信,是你们主子写给我的?”
男人笑得神秘,“江将军是个明白人,我们主子也是不想让将军一直被不值得的人利用!”
江浩捏了捏拳,他当然知道对方说的不值得的人是谁。
“你想让我背叛皇后娘娘!”
“将军,别说得那么难听!”
男人不甚苟同地摇了摇头:“您这不是背叛,江家终于的是大奉不是么?皇后娘娘想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小儿上储位,这是在毁我大奉基业啊!您能眼睁睁看着您父兄打下来的大奉江山,毁在一个自私无知的妇人手上么?”
男人的话让江浩的脸色变了又变,显然有些动摇。
男人很高兴,有了仇恨和欲望,说服江浩为贤妃娘娘所用就不是难事!
于是他再接再厉地与江浩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形势,大奉现在虽然撑过了去年的旱灾,但国库并不充盈,百姓无银子,民心便不稳,官家又迟迟不立储,大奉实则危机四伏。
只有定下储君之位,风雨飘摇的大奉才能安稳一些,而最适合储君的人选,唯有祁王!
男人知道这些忠臣看中的并非名利,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起来。
他说了一会儿,江浩突然打断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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