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府里练棋,要力挫大秦使者,今儿怎么来了?”
虽然是问句,但也没想听到海公公的答案,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眉心道:
“叫他进来吧,正好陪朕下盘棋!”
海公公应了一声,很快就将睿亲王请了进来。
睿亲王丝毫不拘谨,进门问了一声安,便大步走到罗汉榻边道:“皇兄,臣弟来寻你下棋了!”
景德帝笑着走过来,让内侍将棋盘摆好,才道:
“平日唤你来你都很少入宫,恐怕今日不只是来寻朕下棋的吧!”
景德帝的确很宠爱这个弟弟,不只因为血缘关系,还因他很有才华,精通数国语言,棋艺也十分高超。
这次大秦使者来大奉的心思不明,精通大秦语的睿亲王现在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他的口气比寻常还要温和一些。
睿亲王嘴唇偏薄,笑起来像是一条线,闻言便除下长靴坐在了榻上道:
“臣弟还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兄,臣弟来,的确有事想跟皇兄商议。”
景德帝也坐了下来,提起一子落到了棋盘上,“说来听听。”
睿亲王倚在靠枕上,说道:“其实皇兄应该能猜到,是母妃叫我来的,为的是……皇后嫂嫂的事情!”
景德帝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抬起眼睛看着睿亲王,沉声道:“这件事你不要管!”
“臣弟是不想管,可母妃最近的身子真是越来越差了,皇兄,母妃为咱们兄弟操劳半生,您也该体谅她一二!”
睿亲王一边跟着落下一子,一边用眼睛打量着景德帝的表情,见皇兄虽有怒气,但还在可控的范围内,那一点担心也消失无踪,继续道:
“皇兄,其实丰益做出那种事后,嫂嫂这后位就应该主动让出来的!不是弟弟多嘴,一国之后与内侍做出这等龌龊事,哪天露出风声去,皇兄您的威严何在啊?咱们大奉萧家岂不是成了笑话!皇兄您好不容易才让朝堂稳定下来,万不能前功尽弃啊!”
景德帝怎能不知这事走漏出去的后果有多严重,可他还是不相信锦音会做出这种事来。
“你不知情,这事还没有查清!”
睿亲王将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
“皇兄,臣弟都是为了您着想,这事不能大动干戈的查,一查就会走漏风声,让皇家陷入舆论旋涡,所以不管这事与皇后嫂嫂有无关系,她都必须得承担这个责任!现在,还可以以供养不周等轻罪废黜,降位圈禁即可,若事情真的闹大,那可不是降位就能解决的!”
“皇兄,为君者不论对错,只论乾坤!这有什么好心软的,女人么,都是些没用的玩意儿,男子的衣裳罢了,哪件有用就穿哪件才是!”
睿亲王在景德帝面前并没有太多遮掩,他是景德帝唯一的弟弟,与景德帝患难与共,那些皇子犯错皇兄都会责怪,唯独对他纵容得很。
且他的直率只会降低皇兄对他的猜忌,他没必要像别人一样战战兢兢。
“你混说什么!”景德帝瞪了睿亲王一眼,可虽然板着脸,却并没有威压感。
“朕说过了,这件事朕自有主意,不该你管的以后莫要搅合进来!你若想下棋,就陪着朕下一局,不想,就滚回去!”
睿亲王只是受贤妃之托过来给皇兄施压,也顺便看看热闹,至于结果如何,他并不在乎。
见皇兄不悦,他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认真与景德帝下起棋来。
一局之后,景德帝扶着膝盖叹气道:
“朕输了……朕听闻大秦有位棋圣,他们此番来京,八成会带着那位名动大秦的棋圣一同前来,这些日子你把心收一收,好好练棋,莫要丢了我大奉的脸!”
“棋圣?”睿亲王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无知小国,自吹自擂罢了!”
景德帝知道他这个弟弟自信得有些狂妄,可观大奉境内,这棋艺确实没几人能与他相比。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劝道:“大秦定是有备而来,你莫要轻敌!”
“臣弟当然知道大秦有备而来!能对付他们的,也只有臣弟,皇兄放心就是!”
说着,他又笑着看向景德帝道:
“所以皇兄,最近臣弟若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您莫要与臣弟生气才是!练棋乏味,臣弟也只是给自己找找乐子!”
景德帝拧起眉头,肃容道:“你又做了什么?”
“皇兄息怒,也不是什么大事,臣弟随口说说而已!”
睿亲王的确觉着孟萱的事情不是大事,江浩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将军,就算闹起来,皇兄为了大局,也会帮他处理的!
“皇兄,您莫要忧心大秦的事情,等着瞧好就是!”
景德帝也实在对这个弟弟没辙,摆手道:“行了,回吧,记得有些事不该你插手的,就莫要插手!”
睿亲王穿上靴子,勾唇应了声“明白”,便转身出了御书房。
见睿亲王出宫,等候在外头的王府下人很快就迎了上来。
睿亲王不悦地道:“匆匆忙忙的做什么?”
随从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王爷,那位夫人又托人给您留信了,您可要与她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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