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眼中的神色,伊达政宗脸色再次阴沉了几分,而后低声道:“走吧,去红衣大炮阵地看看!”
“政宗君,不可!”
“不可!”
“政宗君,我们无法得知明军埋的那些爆炸火器有没有全部爆炸,万一您去了爆炸了怎么办?”
“是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政宗君,您在此等候,我去一趟!”
……
在众人的劝说中,伊达政宗点了点头,低声道:“那就靠近一些,去明军刚刚的防线的位置总可以吧!”
说完不待众人反驳,迈着步子朝着前面走去。
呼……
随着行走,众将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从防线五百米的位置开始,偶尔有零星的尸体出现,越往前走,尸体越是密集。
到了防线前七八十米的距离,路面已经堆满了尸体,他们只能一边挪动尸体,一边继续前行。
这些尸体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铅子,而且大部分都是双眼、耳朵、鼻子都流出了黑色血迹;
还有少许军士的头颅都被炸掉了一半,红色的血迹和白色的脑浆混杂在一起。
很明显,这些都是被勇士营撤退前的那千余颗空爆的掌心雷炸死和震伤的。
再次前行了七八十米后,终于到了明军刚刚的防线前,可防线前的场景却是让众将睚眦欲裂了。
只见一名名扶桑军士被刀、剑、枪等插在胸口,半跪在地上,组成了一条肉盾;
一辆辆运送粮草的大车上堆满了扶桑军士的尸体,横在了防线前;
这些尸体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铅子和零星的棒火矢,很显然,明军刚刚讲扶桑军士的尸体作为了盾牌来阻挡扶桑火器的远程进攻。
因为是夜间,距离又远,根本看不清楚,所以扶桑军士的攻击尽数被这些尸体挡了下来。
死了还要受如此的残害,明军的手段已经不是卑鄙了,而是残忍。
而前方二三十米的地方,更是人间炼狱,地上的尸体几乎没有完整的了,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都是被燧发地雷炸死的。
扶桑众将怒骂,将虎豹营的军士祖上十八辈都骂了个遍。
伊达政宗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了,而后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向身侧的鬼庭良直:“良直君,你去一趟吧!”
“末将尊令!”
鬼庭良直点了点头,转身带着一众人马缓缓的朝着红衣大炮营地靠近。
这一次,可怕的爆炸并没有发生,这让鬼庭良直松了口气。
入目可见的是炮兵和护卫军的尸体,尸体上的伤痕却是让他满是疑惑。
查探尸体后,又看向满地的红衣大炮的碎片,一番查探之后,遇见了追击返回的浦生士木。
看着浦生士木,鬼庭良直低声道:“你安排军士打扫战场,归拢将士尸体,然后随我去向政宗君禀报情况吧!”
“好!”
鬼庭良直快速的下达着军令,而后两人回到刚刚的防线前。
鬼庭良直低声道:“政宗君,三百二十四门红衣大炮尽数被毁,都是被那种爆炸性火器炸毁的。”
见众将想问什么,鬼庭良直摆了摆手,继续道:“你们还记得明军登陆时射出三弓床弩巨箭时喷射的那种遇火即燃的东西吧,估计他们将那种东西灌入了炮管之中,
那种东西会剧烈燃烧,只需数息时间炮管就会烧红,烧红后炮管的铁就会变软,然后趁着这个机会塞入两三枚那种爆炸性的火器,
炮管不说炸成四分五裂了,但内部一定会出现裂缝、坑洼,如此炮管就废掉了,红衣大炮也就失去了作用。”
说到这里,鬼庭良直手一挥,后方十几名军士抱着一块块的炮管碎片走了过来,放在了众人面前。
鬼庭良直指着碎片:“你们闻闻是不是有那种刺激性的味道?再结合燃烧的时间,就能肯定了所使用的方法了,
加上那种大威力的爆炸火器,才让红衣大炮尽数炸毁!”
“的确是!”
“好手段!”
“明军火器可真是层出不穷呀!”
“难怪能这么快全部炸毁,原来是有这个底牌在!”
“万幸的是红衣大炮是固定的,否则调转炮口,天险内死伤惨重了!”
“哎,这……”
“轰!”
“轰!”
说话间,两道巨响从远处的红衣大炮营地上响起,打断了正在议论的众将。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红衣大炮营地上两道浓烟升腾,数以百计的肉块掉落,浓烟下方更是有十几名军士倒地惨嚎着。
这一幕将正在搬运尸体的军士们给吓到了,半个尸体都能爆炸,抬着尸体僵硬在现场。
伊达政宗等人也都是被震住了,派人去询问情况后,推测出了其中的手段。
明军将那种火器放在了尸体下面,用绳子相连,抬动尸体就拉响了爆炸火器。
看着僵硬在原地,干也不是,不干也不是的众军士,伊达政宗低声道:“用绳子吧,绑在战死的将士手上,远处拉动,即便是下面有爆炸火器也没事。”
想法是好,可他们低估的明军的手段。
燧发地雷一定要在尸体下面吗?不能连在十几米外的地方吗?
燧发地雷一定更要埋在地下吗?不能放在战车上?粮袋下?
于是,这里拉动尸体,十几米外发生了爆炸。
一时间,整个红衣大炮的营地上时不时的响起爆炸声,惨嚎声绵绵不绝。
清点持续了半个时辰,而虎豹营和水师陆战军已经撤下了高祖山。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了。
见曹变蛟等人下来,等候的俞咨皋松了口气,快步迎了上去。
还未来的及说话,一名斥候急速而来,低声道:“总兵大人,前方三里处有大约千余人直奔深江而来,后方两三里处还有大队人马!”
听完斥候的话,曹变蛟双眼一凝,满是杀意道:“俞总兵,要不要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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