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再说我也不敢插手机卡,要不我早被抓回去了。
我们用Q号联系,他的网名叫‘孟婆’。
有天我在超市外面蹭网,他加我的好友,我看他网名以为他是个女的,就通过好友跟他多聊了几句……”
酱冒堂有些难为情地说。
这家伙畏罪潜逃,漂泊异乡,过得跟不见天日的老鼠似的,竟然还想艳遇。
周少杰和鲁春秋无语,觉得这家伙脑子有坑。
酱冒堂见两人不说话,眨巴了两下眼急忙解释,“我寻思她是个女的才同意跟他见面,谁知道他是个男的?
见面之后,我挺失望,不过见他挺大方,一下子就给我一万块,我就觉得这个人还是挺仗义的。
那个时候我已经穷得两三天没吃饱饭了,他给我的一万块钱让我快活了两三个月。
钱花没了,到处都是监控,我又不敢出去偷,就只好同意帮他的忙……”
“别找借口,穷就能杀人放火吗?”
鲁春秋质问。
酱冒堂舔了舔嘴唇,“我的意思是我是被迫无奈,不是故意犯罪。
我觉得我也是受害者,我帮他把人杀了,他还欠我钱。
说不定他现在到处找我,他不像个老赖。
你们怎么也得帮我把钱要出来,要不然我就亏大了……”
酱冒堂虽然有些语塞,但仍然试图为自己辩解。
他的理由虽然在道德和法律层面上站不住脚,他却固执己见且理直气壮。
隔壁监控观察室里,江舟、楚城、林宇尘看审讯实况,看到这里表情各异。
像酱冒堂这种情况在过往的案件中并不少见。
有些罪犯对法律了解有限,认为自己的行为不构成犯罪,甚至误以为自己的行为是合理合法的。
酱冒堂自始至终没觉得自己杀史某有错,在他看来,两人打架的时候,史某先划伤了他的脸,他还他一刀才公平。
至于为什么要逃跑,是因为他那一刀割错了地方,当地公安小题大做。
在杀害丛凌风这件事上,他认为自己是“助人为乐”,且应该“劳有所得”,回答问题绕来绕去都是“老孟欠我钱。”或者“你们得帮我要钱。”
“这家伙是把我们当成帮他讨债的了?”
林宇尘忍不住笑起来,“他犯的是死罪,再就出不去了,他竟然还惦记那三十万,就算给他,他也没处花呀。
再说这不明摆着吗,他被人耍了,都这样了还执迷不悟。”
江舟和楚城却笑不出来。
邱骏和邱杰一样擅长对人进行“利诱”。
只不过,邱杰根据对方消沉厌世的心理,虚构“得道飞升”“脱胎换骨”的重生,引诱对方强化“自我拯救”的意识,让他们一厢情愿自我毁灭。
邱骏更狠,他直接抓住了对方的软肋,有针对性地满足对方的欲望,先取得对方的信任,然后对方言听计从。
张琳穷困劳苦,作梦都想一夜暴富,想与杜政明恩恩爱爱。
酱冒堂亡命潜逃,一门心思改头换脸、逍遥法外。
邱骏扮演着和邱杰一样的“救世主”,给他们画大饼,操纵他们替自己卖命。
这样一个潜在的敌人,此时正躲在暗处虎视眈眈。
江舟和楚城在明处,无法预料邱骏接下来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这种感觉如同芒刺在背……
“你别担心,有我在。”楚城拉过江舟的手轻轻拍了拍,“周六咱们结婚,你只管放宽心做我的新娘。”
江舟闻言,心里一暖,与他五指相扣。
“婚礼当天,董局和鲁队也参加,他们帮我们做了相应的防范措施,以防万一。”
楚城轻言细语,“再说,我觉得短时间内他不敢再耍花样,我们以静制动就好。”
“我不怕,经历了这么多,我早已明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江舟淡然一笑,“如果他真敢在我们结婚时动手,那他再想全身而退,恐怕没那么容易。”
楚城赞赏地看着江舟,眼中充满爱意,“就喜欢你这种气魄,遇事不惊,沉着冷静。”
“打住,你俩这么肆无忌惮地撒狗粮真的好么?”
林宇尘在一旁抗议。
“你又不是单身狗,你不已经恋上了吗?”
楚城瞅他。
“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宇羡慕地看着两人,摇头叹气。
楚城疑惑,“进行到哪一步了?没开火?”
“没敢,到现在连手都没拉上。”
林宇尘怏怏不乐,“楚哥,我谁也不服,就服你。你给江主任喝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快就把她娶回家了。我倒好,董萌对我爱答不理,我都没信心了。”
“心诚则灵。”楚城开导他,“正经女人大都是慢热型的,你得有耐心。”
“可是我也不能死缠烂打呀。我给她买礼物,她不要;我给她发信息,她有时回有时不回,就算回也是三言两语,没聊几句就说有事忙……”
林宇尘苦恼地说,“我都觉得再坚持下去,是对她的打扰和纠缠,会让她更讨厌我的。”
“说实话,我也搞不懂其他女人是怎么想的,我只管我媳妇是怎么想的。”
楚城看向江舟,“媳妇,你帮他出个主意,遇到这种情况,他是进是退。”
江舟想了想,“董萌比同龄的女孩子沉稳,性格偏于内向,我觉得你这样猜来猜去自寻烦恼,不如约董萌好好聊聊,表明自己的心意,听听她的意思。
如果她不想跟你有进一步的发展,那你以后就不要再打扰她;如果她愿意和你继续交往,那你就不用再患得患失了。”
“对,打开天窗说亮话,实在不好意思说,你就直接扑倒。”
楚城出歪主意,“肉麻的话说不出口,就用实际行动表明你想要她。”
林宇尘惊怔,“大哥,你刚才不还说得有耐心吗?怎么一转眼又变了?”
“啧,你真是个书呆子。”
楚城谆谆教导,“先礼后兵懂不懂?但凡她不是特别讨厌你,对你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你就厚着脸皮乘胜追击,先占领战略高地,再全面进攻,哪儿那么多废话?”
林宇尘两眼放光,一副倍受鼓舞的模样。
江舟深呼吸,刚要提醒林宇尘别莽撞,屏幕里的酱冒堂突然暴跳如雷。
“我再说一遍,人!不是我杀的!”
酱冒堂的声音在审讯室内回荡,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好像受了天大的冤屈。
他怒目圆睁,脸上那道旧疤涨血泛红,面目别样狰狞。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非要逼着我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酱冒堂怒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刻骨的恨意与不甘。
他挥舞着双手,仿佛想要驱散周遭无形的枷锁,却又只能无力地打在空气中,激起一阵阵虚无的回响。
“你们应该去抓真正的凶手,不能乱抓人!”
酱冒堂的声音撕裂般咆哮,全身紧绷如随时会向鲁春秋他们发起攻击。
鲁春秋和周少杰见多识广,宠辱不惊。
“你就是凶手之一,你用腰带勒死了丛凌风,上面沾染的血迹经DNA检测,证实是丛凌风的。”
鲁春秋出示鉴定证书,“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杀人犯法必须承担法律责任!”
酱冒堂盯着大屏幕上的鉴定证书瞠目结舌,气焰全消,只能老实交代作案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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