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二爷吓破青霄的胆
怀里的美人已然没了动作，青霄除去窃喜，又有些疑惑。
他下在茶水里的明明是怡情香，怎么这美人儿只是晕厥而已，并不像是中了怡情香的？
忽然，一声突兀的戏笑：“我说青霄，你怀里的这位姑娘是谁啊？”
青霄的身子僵住，惊惧地回头。
“孙公子？”
青霄呼出一口浊气。
好在不是别人，是他的老熟人孙胜——附近出了名的色中饿鬼。
青霄将怀里的美人搂得紧了两分，使其面容完全埋在胸口，笑道：“孙公子您刚刚不是在茶楼同友人喝茶吗，这么快就喝完了？”
孙胜又问了一次：“你怀里的美人儿是谁？”
不安分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在染素汐腰臀间流连。
“小的的娘子，云娘。”
“放屁。你的娘子不是在襄南？”
“是啊。小的也不知道云娘会千里迢迢跑来京城。这不，刚刚小的就是因为太过惊讶，都没敢认她。”
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论谁都会舍不得。哪怕是不缺女人的青霄也不例外。
孙胜一听这话，面色逐渐变得阴郁：“你这小子，唬谁呢？我刚刚明明听到这小娘子说不认识你！”
“云娘是生气我长时间不回……”
“少废话。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能不知道吗？得了，如之前一样，赶快将她给我吧。”
双方正僵持着，猝不及防地，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小叔，这两个玩意儿是在争着来我宣平侯府吃软饭吗？”
青霄和孙胜先后愣住，齐齐抬头，逆着光看去。
“江……江三公子？”
只见头顶长乐坊的二楼，江韶探出着大半个身子，晃晃悠悠地挂在窗外。
“我们侯府都是些铁骨铮铮的汉子，你们两个嚼的动？”
这时，又是一句清越的：“韶哥儿，休要胡言。”
青霄和孙胜对看一眼，缩着脖子看向巷口。
一个颀长秀雅的男子向着这边走来。一步一步，步伐沉稳，面色温和，却带着压迫。
二人登时哗然。
今天是什么倒霉的运势！做回亏心事，一连碰到两位宣平侯府的贵人！
江韶由上而下地看了一遍哆哆嗦嗦的两人，对江聿谨说：“小叔，那个白得和吊死鬼似的玩意儿，看着太刺眼睛了，侄儿不喜欢。旁边的那个肉嘟嘟的小黑胖，倒甚合侄儿眼缘。”
孙胜一听自己被江韶这个混世魔王给看上了，登时双腿一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求三公子高抬贵手啊！草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童，外加妻妾三十余人，就指望草民一个男丁呢啊！”
“三十余的妻妾？你还真敢说。”
“草民……草民……”孙胜双手死死抓着衣角，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得。你带着你的一家老小就是。反正我们宣平侯府地儿大人多，不在乎多那么三十几个吃屎的人。”
“……！”
这时，窗槛下死死薅着江韶两条腿的白芨忍不住出声：“公子，您行行好，先从窗户上下来吧！小的……小的快要撑不住了！”
“啧。不是叫你平时多扎马步了吗？”
“公子，您先下来再……再骂小的吧吧吧吧……小的真撑不住啦啦啦……”
江韶无语地翻了翻眼皮，对着孙胜勾手：“小黑胖，别像个冬瓜一样戳在那里。上来，来陪我玩两轮。”
青霄不比脑袋空空的孙胜，他眼珠子转了两圈，立即意识到怀里的佳人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小野花，而是侯府花费重金买来的金丝雀！
想到这里，他不由浑身战栗。
小心翼翼地将染苏汐放到一旁，叩道：“二爷，都怪小的一时眼拙，认错了人。”
“无妨。”
百杳上前，捡起染苏汐。
青霄一愣，不解地抬头看去，发现江聿谨也正俯瞰着他。儒雅的脸上不见半丝愠怒，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慑力。
两息后，江聿谨悠然开口：“会下棋吗？”
“回二爷，小的……会一些。”
“试试。”
温和的目光里，透出一丝狩猎人的锐利。
……
午后的阳光透过云层，点点滴滴，从窗户的缝隙渗进来，又被淡青色的纱幔掩住。
香炉青烟澹澹。
里间的少女睡得香甜，偶尔还带着两声甜蜜的呢喃。
她粉面绯红，鸦羽颤颤，竟比锦被上绣的牡丹还要娇艳。
隔扇后的外间，江聿谨端坐在贵妃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卷泛黄的书册，方几上放着下到一半的棋局。
“呜呜呜……”
江聿谨脚下不远处，跪着一个白得堪比吊死鬼的男子。
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塞着东西，“呜呜呜呜”的不知道喊些什么。
江聿谨眼睫轻掀：“嘘。”
百杳立即冷声道：“再出声，割了你的舌头。”
青霄双眼惊恐地睁得老大，却再无半点儿声响。
也不能怪青霄害怕。
世人都说江家二爷风光霁月，是亘古难求的如玉君子。
谁能想到，真正的二爷竟比阎王爷还可怕。
青霄不过是输掉了一枚棋子，二爷便命令百杳硬生生地拔掉了他的一片指甲。
须臾后，江聿谨看得乏了。
慢条斯理地将手中书册放到一旁，重新看向瑟瑟发抖的青霄：“你的怡情香是从哪里来的？”
“呜呜呜。”
百杳将青霄口中的布团抽出：“好好说。”
“小的是从……”
“嘘。”江聿谨压了压眉梢，“太吵。”
青霄看了眼隔扇的方向，压低嗓音，颤声说：“那香是孙胜给小的的。”
“孙胜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让人将京城内所有可能出现怡情香的地方都查了，始终没有发现。
“好像是……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给他的。二爷明察，小的确实不清楚啊。”
江聿谨微微偏头勾唇，但笑不语。
青霄顿时觉得如芒在背，“二爷，小的是一时鬼迷心窍。但是染姑娘所中的是迷幻药，与小的无关啊……”
“我知道。”
“……您知道？”
“迷幻药是我让人下在糕点里的。”
青霄震惊，想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江聿谨是在引蛇出洞。
心里猛然一跳。
那他做的其余龌龊的事情，江二爷是不是也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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