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乘风穿着单薄的衬衣,玩世不恭的耸耸肩,“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就什么时候来的。”
“你傻啊,就这么呆坐五六个小时,你不无聊么?”
初之心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给男人让了一点位置。
百里乘风欣然的挨着女人坐下,笑道:“你都不傻,我有什么好傻的。”
“我那是有心事,所以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那我也一样啊,我光看着你,就像是看着世间最美好的风景,也一晃就过去了。”
“油腻!”
初之心推了男人一掌,然后长长叹口气,有些傲娇道:“今天下午……对不起啊,我是太着急了,所以无差别攻击,不是专门针对你,如果那个时候,跑来一条狗,我也会把它臭骂一顿的。”
女人这番解释,忍不住让百里乘风忍俊不禁,“你不用跟我道歉,我这个人立场本来就不坚定,你怀疑我也是正常的。”
他这样说,是不希望初之心太过自责。
事实上,他立场一直很坚定,从前没有变,今后也没有变,那就是把初之心娶回百里家,然后光宗耀祖。
至于过程,他是好人,是坏人,耍没耍手段,都不重要。
“你倒是对你认知很清晰么,你啊……就是只大狐狸,没人能看穿你。”
初之心点了点男人的额头,摇头道:“你说你我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小黑客该多好,没事儿挣点外快,打打比赛,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家族使命,也没有那么多仇要报,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多好。”
“是啊,回想起来,还是敲代码,和你一争高低的那些日子最开心实在。”
百里乘风看着湖面,轮廓分明的完美脸庞,带着无限回味。
从前的百里家族不怎么管他,任由他在外面潇潇洒洒,但现在爷爷年事已高,爸爸的身体又不好,他作为百里家的独子,身上耽误着太多责任,无法再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的生活。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那样简单的生活……”
初之心手里捏着那枚尾戒,眼尾禁不住有些泛红,感觉心如刀割。
百里乘风察觉到了异样,回头注视着身旁的女人,他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忧伤,他有点心疼,“如果你真的觉得累了,那就把我当作工具人,你想要做什么,直接跟我说,我帮你去做,你就安安心心的当你的小黑客,过你想要的简单生活,怎么样?”
“你帮我去做?”
初之心轻笑,也回过头看着百里乘风,两个人四目相对,“那让你杀了盛霆烨,你敢吗?”
“杀……杀了盛霆烨?”
百里乘风有些诧异。
这两个人,不是才眉来眼去,情愫暗生吗,怎么突然女人就变了态度?
“瞧你吓得那样,我怎么可能让你去杀人呢,更何况……杀的人是他。”
初之心觉得心脏痛。
她惭愧,她不齿,因为在各个和那个人之间,她终究还是偏心了那个人。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百里乘风何等聪明,立刻就发现了端倪,追问道:“确切的说,你是发现了害之瀚兄的人?”
“……”
初之心闭口不想谈,因为她没脸谈。
“再让我猜猜,这个人不会就是盛霆烨吧?”
百里乘风联想着一系列事情,很快就猜出了女人的忧心之事,只是有点想不通,“可是,如果他有意要害你哥哥,为何还费尽心机的找来魏清源,这似乎有点不合逻辑。”
“谁知道呢,或许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打消我的疑虑,再用更毒的方式除掉哥哥,只要哥哥没了,不管是初家,还是哥哥在洛水码头的那些势力,就都没什么威胁了。”
初之心思维清晰的推测道。
她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把人想得太坏,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也见识了人性之复杂,之阴暗,不得不往最坏处想。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我觉得,你还不如找盛霆烨问个清楚,他这个人还挺坦荡的,我相信他做了的事情,不会不承认。”
百里乘风朝初之心提议道。
女人注视了百里乘风好一会儿,然后表情复杂的笑了笑,“你这家伙……有点奇怪。”
“我可是一番好心,哪里奇怪了?”
“正因为你一番好心,让我奇怪……”
初之心第一次觉得,她并不了解百里乘风,他看起来城府深,实际却是个心思单纯的傻白甜,“百里家和盛家一直不对付,这么好的挑拨离间机会你不要,反倒是劝我找他问清楚,万一真是误会一场,你岂不是成了助攻的那个人?”
“我才不想做挑拨离间的事情,就算赢了,那也不光彩。”
百里乘风一双眼睛清澈真诚,“我只是不希望你太内耗自己,下不了手报复,又没办法当做没有发生过,天天纠结来纠结去,湖面一坐五六个小时,看着都吓人,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找他把这茬解开了,该报复还是该原谅,总得有个选择,是不是?”
男人的一番话,说到初之心的心里去了,也瞬间豁然开朗。
她深吸一口气,一下子觉得轻松多了,站起来朝百里乘风握了握拳头,“谢谢你解答了我的困惑,改天请你喝酒!”
“你要去哪儿?”
“正如你说的,去做选择。”
初之心说完,就离开了。
百里乘风依旧坐在原地,看着湖面,苦涩的笑了笑,“百里乘风啊百里乘风,看样子,你还真成助攻的了。”
鸿雁楼
偌大的包厢内,盛霆烨和魏清源对面而坐。
“魏兄,这次辛苦你了,敬你一杯。”
盛霆烨举起一杯酒,真诚的看向魏清源。
“诶,好说好说,你有空多跟我去切磋几回钓鱼技术就好了……”
魏清源端起酒杯,和盛霆烨的轻轻触碰。
两人都仰头喝了下去。
“这个,其实是病人求生意志强,我顺水推舟罢了……刚刚医院还来电话呢,说病人氧气罩被人恶意拔取了,居然还能挺过去,足见这个人有多坚强。”
“你说什么?”
盛霆烨眉心一皱,手里的酒杯直接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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