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说起了往昔,“那个宰辅叫做张昇,当年他和赵曙联手压制李璋,可最终还是功亏一篑,然后被赵曙夺了兵权……”
“那一次李璋差点死掉,后来他就疯狂了。”
“他疯狂的发展自己的势力,准备谋取宰辅的位置。他派人偷袭了赵曙,赵曙差点死在了那一役里,幸好逃脱了。”
沈安说的是赵祯的遭遇,赵允弼等人都沉默了。
“可李璋没有罢休,他继续挑唆赵顼,然后赵顼就被他给迷惑住了,开始针对赵允弼。赵允弼被迫远离京都,然后投靠了楚人,再后来就去了楚东。”
“这些人的野心勃勃,不过都是一帮子蠢货罢了。”
“可他们却是宰辅!”
“宰辅怎么了?宰辅就能肆意妄为吗?”
“宰辅能掌控整个大乾,他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赵仲珩有些气愤的道:“可陛下也不傻,他知道宰辅们的厉害,所以才有了那些禁军。”
沈安摇头道:“那些禁军都是陛下亲信,若非如此,陛下怎会任凭宰辅们胡作非为。”
他看着谭晓,问道:“那陈彦……是否有危险?”
“没有。”
谭晓微笑道:“他每日喝药,身体渐渐康复,就连病情也稳定了,郎君放心吧。”
沈安松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无碍,那就去吧,别惹事,不许和人打架,不许和人抢东西,不许和人吵架,听清楚了没有?”
他觉得孩子应当有童趣,哪怕是熊孩子也该有童趣,而不是像是赵仲珩那般,从小就被教导要懂礼貌,讲规矩,要守孝道……
这特 么是什么鬼啊!
谭晓点点头,然后出门。
沈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就喊道:“老七,跟上去!”
“好嘞!”
刚出了院门的沈卞闻言就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沈安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天。
今日的云层厚实,阳光洒满大地,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香味。
“郎君,咱们去玩吧,昨夜那里有个戏班子,唱戏的好听。”
沈安看着赵仲珩,说道:“你喜欢唱戏吗?”
赵仲珩摇摇头,显然不喜欢。
“那咱们就去玩。”
“哦!”
赵仲珩欢呼着就走了,沈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叹息一声,觉得儿子大了管不住,不免有些惆怅。
沈卞进来了,“郎君,某带他去见识一番,您看……”
沈安摆手道:“去吧,莫要惹事。”
沈卞笑眯眯的拱手告退,等他走后,沈安低声吩咐道:“让人盯着,莫要出幺蛾子。”
稍后家丁去找了沈谅来,沈谅一脸怒容的道:“你是郎君的长辈,竟然敢指挥家丁来赶老夫?”
他的年龄比沈安略长些,可论资格却不如沈安。沈安在家中的威望太高了,沈谅觉得很是恼火。
“长辈?”
沈安淡淡的道:“家里的长辈只有祖母,除此之外别无长辈!你是长辈吗?你是长辈的话,怎么会把家业送给孙女?你是长辈的话,为何会在背地里干涉我的生意?”
沈谅的面色涨红,沈安说道:“家族兴旺固然重要,可家族之外还有父母兄弟姐妹,我的兄弟姐妹也多,你觉着他们稀罕家产?”
沈谅呆呆的道:“你……”
他竟然忘了沈安有两个爹娘。
沈安缓步出去,说道:“沈谅,你要记住了,你的家族已经没了,你若是想留在京都,就少掺合这边的事儿。”
“你要做什么?”
沈谅突然醒悟了过来。
沈安的目标不会是赵允弼吧?
“沈某要做什么?”
沈安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你要做甚?”
沈安笑吟吟的道:“沈某要去杀人!”
他说完就疾驰而去。
……
“那沈安真是胆大包天了,竟然敢跑到这里来撒野!”
“是啊!那沈安是个莽夫,竟然敢单枪匹马的来刺杀赵允弼!”
“这样正好!”
赵允弼坐在椅子里,冷漠的道:“沈安这是自寻死路,那些文官们肯定会弹劾他,到时候陛下必然雷霆震怒……”
“陛下一直想收拾那些文官呢,现在机会来了。”
韩琦捋须微笑道:“赵相公,沈安这等莽撞之举倒是帮了大忙,到时候……”
赵允弼皱眉道:“你是说……那些文官可能会趁机弹劾沈安?”
韩琦微微一怔,旋即点头道:“不但会弹劾,而且还会借题发挥。”
“那就好。”
赵允弼的脸上浮起了笑容,随即变幻成了冷笑。
韩琦看着他,突然笑道:“赵相公,这次若是弄垮了沈安,那沈家必然元气大伤,到时候您的机会就来了。”
赵允弼冷笑道:“他们会弹劾老夫,老夫早就知道了。老夫要做的是……”
“陛下……”
“陛下怎么了?”
赵允弼愕然抬头,就看到了皇城司的一个官员在外面探头探脑的。
韩琦皱眉道:“你等待会儿再来。”
“是。”
等外面没了动静后,赵允弼冷哼一声,韩琦说道:“陛下最近心神不宁,赵相公可别乱说话。”
赵允弼笑道:“老夫自然不会乱说话,可陛下却会。”
“那些人会弹劾,陛下会勃然大怒,然后就会对沈安动手,到时候沈安死了,这个罪名就落在了沈卞的身上,那沈卞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难逃其咎。”
赵允弼阴森森的道:“到时候沈卞就是沈家的罪人,谁还愿意为沈家效力?沈卞就是丧家犬,老夫只需派人暗中跟踪沈卞就行了,哈哈哈哈!”
韩琦赞道:“妙哉!”
赵允弼得意洋洋的道:“老夫虽然愚蠢,可终究有些政治嗅觉。”
……
沈安在马车上闭眼养神,突然说道:“前方是谁?”
“郎君,是陈洛。”
陈洛掀开帘子问道:“郎君,咱们要加速吗?”
沈安摇摇头,“等等。”
谭晓说道:“郎君,陈洛说是沈卞叫他来的。”
沈安睁开眼睛,看向了窗外。
陈洛依旧是骑马跟随在后面,沈安放下了帘子,说道:“不用理睬。”
谭晓点点头,随即又问道:“郎君,这位沈卞是何人?”
沈安说道:“曾铣的侄子。”
“哦!”
谭晓恍然道:“原来是曾相的侄子,难怪会有人来请您去喝酒,不过他为何会请您喝酒?”
沈安说道:“因为我和他谈妥了条件。”
谭晓惊讶的道:“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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