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绪的感染下,陆渐红越发睡不着了,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拉了椅子坐到了阳台上。
雨丝如愁,细得让人几乎无法感觉到存在。
烟火一闪一灭,他的心情也随之荡漾。在这个时候,他抛却了任何的想法,似乎已经忘记了他投身于官场的最初之衷。他只是在想,自己追究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真的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吗?一点点私心都没有吗?
再联想到安然、高兰、孟佳,陆渐红的心里不由自主升起了浓浓的愧疚之意。说得高尚一点,自己给自己定下的目标,也可以解释为为官的宗旨,就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但是凭什么让她们跟着自己过种生活呢?安然虽然是自己名义上的不二夫人,可是他们自打结婚起就聚少离多,家不成家,庭不是庭,更是因为自己萝卜大花心,而接受了高兰和孟佳,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能做到这一点,真的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次的矛盾,多少次的纠结,多少次的痛苦。而高兰和孟佳跟自己的关系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到底是自己过于以自己为中心的自私,还是打着“为人民服务”的幌子在自欺欺人?曾几何时自己可曾为她们设身处地的去考虑过?她们的理想生活又是什么样子的?
陆渐红处于深深地自责之中,重新点上一根烟,陆渐红的心境越发显得冲动,越发显得澎湃,于是,他回到了客厅,打开了灯,拿起了纸笔,在那张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关于请求辞去康平市市长职务的报告。
当写下了这一行字的时候,陆渐红忽然间觉得笔是如此之沉重,竟让他无法再提得起来。因为在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很多人,老爷子,周琦峰,赵学鹏,等等等等,如果真的辞去了职务,又让他们情何以堪?一切的努力,一切的奋斗,难道就在这一页纸上付之东流?
陆渐红犹豫了,眼前一片迷蒙,一会儿是安然等人在指责他自私自利,一会儿又是老爷子等人在驳斥他没有责任感,忽然间,陆渐红只觉头痛欲裂,手腕一松,笔便滚到了一边,眼前的信笺上洒下了点点墨渍。
大口喘息了一阵子,陆渐红将那张纸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倒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踏实。
雨忽然间大了起来,接着风便接踵而至,刹那间豆大的雨点便噼哩啪啦地砸了下来,似乎是想震醒陆渐红荒谬的想法,却又像是在嘲笑陆渐红的胆怯,最喜欢听雨的陆渐红,此时却觉得这雨让人烦躁得很,拉过毯子捂住了耳朵,此时的他,就像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卓月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下雨的声音,身边却是没有人。
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却看到费江东站在窗边,看了一下手机,才四点多钟,不由昵哝着道:“江东,你不睡觉干嘛呢?”
费江东回过身,走到床边,在卓月的小脸上轻抚了一下,道:“我有点事情要好好想一想,你先睡。”
费江东失神地看了重又睡去的卓月一眼,这才走回到窗边。
他确实是听说了一些风声,加上经历了陆渐红事件,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尤其是陆渐红认可了他所说的那句话——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而朱明扬此举便是明显地在欺人,如果说费江东远在京城,陆渐红也还在党校,那倒也就罢了,现在他明着是知道自己已非吴下阿蒙,也知道卓月跟自己的关系,还大造追求卓月的舆论,那完全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所以,费江东不能再碍于身份被动应战了,这毕竟涉及到自己的一生幸福,到目前为止,卓月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他的初恋,能够与初恋共结连理修成正果,这在现代社会是一件很难得很逆天的事情,费江东万分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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