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名中年男人缓缓朝陈向东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的额头染了一撮小黄毛,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人。
身后还跟着几个跟班,都是清一色的壮汉。
在金山地界,敢这么嚣张说话的,除了孔家人,还能有谁?
陈向东虽然不知道男人的名字,却快速推测出他的身份。
“领导,就是这个人开挖机撞死我家小茗。
领导,你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一名半头银发的妇女对陈向东哭诉道。
“是啊领导,就是他……”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陈向东立刻了解了开口那人的身份。
他对跟着过来的公安吩咐道:“全部拘起来,带回局里审。”
“你他妈谁啊你,知道我是谁不?想抓我,你敢吗?”
黄毛一边说,还一边举起右手食指,对陈向东指指点点。
陈向东狐疑,他来金山后也跟孔家干了好几次。
而且拆迁工作都交到他手上了。
怎么孔家还有这么不了解行情的?
“都愣着干什么?抓人啊!”陈向东再次下令。
男人听到陈向东还要下令抓自己,举起的右手迅速握拳,又朝他靠近两步。
“你他妈……”
嘭!
朱惜墨突然伸出右腿,直接将人踹翻。
男人倒在一旁的脚凳上,发出巨大声响。
“你们敢动孔哥?兄弟们,给我上!”
公安虽然对抓人有些迟疑,但绝对不可能任由那些人殴打陈向东。
于是,这群男人很快被公安带走。
至于被朱惜墨踹翻的“孔哥”,一直嚷嚷着难受,要留在医院治疗。
陈向东淡淡看了他一眼,又一次下令。
“带走!谁敢姑息,我就直接撤他的职!”
陈向东话里饱含怒火,公安再不敢迟疑,直接将“孔哥”拖走了。
“孔哥”离开前还在叫嚷,“敢抓我,你给我等着!”
公安并没有全都走完,陈向东朝一名留下的老公安问道:
“执法记录仪都录下来了吗?”
老公安是钟卓的心腹,朝陈向东点头应道:“回常务,都录下来了。”
“好,回头记得把影像文件发一份给我。
我也好让孔书记看看,他们孔家人究竟是如何嚣张跋扈的。”
“好的,常务。”
老公安拿出手机操作一番,似乎是在处理影像资料。
陈向东和老公安的对话,完全没有避着群众。
这不仅是直接将他和孔承双之间的矛盾摊开在群众面前。
陈向东更是在向群众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和孔家,不是一伙的。
孔家在金山县内嚣张这么久,陈向东不相信群众手里没有他们作恶的证据。
只不过,要想取得群众信任,还需要契机。
陈向东希望,这次事件,能成为那个契机。
“小朱同志,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公安队伍中,折回来一名干警,要把朱惜墨带走。
陈向东点头,“小朱,你打了人,是该去一趟。
在金山地界,不管是谁,犯了法,都应该要接受法律制裁。”
朱惜墨听了陈向东的话,有一瞬的愣怔,随后便是点了点头,跟着公安离开。
当一个土皇帝固然很好。
但目前更重要的,还是让老百姓相信法治犹在。
而不是让他们感觉,这是一个走了孔家又来陈家的游戏。
有了这么一出,死伤群众的家属们都安下心来。
对于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来说,知道罪犯是孔家人时,已经有些绝望了。
没想到,居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很快,家属中站出来一名有识之士,把一众家属组织起来。
又亲自出面带着陈向东去探望伤者。
伤者恰好送到了中医院,黄文颢亲自赶过来陪着陈向东一起。
陈向东一一安抚,又向黄文颢询问伤情,并叮嘱要用最好的药。
“大家放心,这次受伤的所有人员,医药费都由政府先行垫付。
你们安心养伤,不用担心医疗费用的问题。
至于伤人者,我们也一定会严厉惩处,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陈向东探望完伤者,好歹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有几个重伤的,但目前情况都还算不错,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也没有出现可能演变成植物人的倾向。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陈向东探望完伤者,便带着队伍去了太平间。
死者的尸体此时就躺在太平间内,陈向东致以默哀。
所有一切都做完之后,陈向东才来到医院提供的会议室。
此时,家属中已经推举出一名中年男子作为代表。
中年男子自我介绍名叫孙牧。
“陈常务,这次事件政府真的会惩罚罪魁祸首吗?”
孙牧一上来就问了一个犀利的问题。
其他家属或站或坐,候在一旁,纷纷将目光转到陈向东身上。
陈向东的目光扫视一圈,最后朝孙牧点头道:
“孙先生好、大家好,我初到金山上任,也是第一次同群众们见面。
我知道大家的担心,也知道现在说太多保证的话,或许你们都不相信。
但我还是要再次强调,我不管过去县里是如何处置这类事件的。
现在我来了,这次的事件,也将按照我的想法来处理。
我的处理办法,那就是法律法规怎么规定的,那就怎么处置。
不仅如此,我还会要求司法部门,对这次事件从严从重处置!”
陈向东一番话,掷地有声,令会议室内的群众们打心底里升起了期盼。
孙牧对陈向东的表态也很满意,但他并没有这么简单就被糊弄。
“陈县长,感谢你愿意替我们做主。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一问陈县长。”
“孙先生但说无妨,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和要求,都可以说出来。”
孙牧微微摇头,“陈县长误会了。
这次伤人的罪魁祸首已经被抓,我们的医药费也有政府垫付。
关于这次事件的后续处理,我们愿意等待司法部门给出答案,不急于一时。
我想问陈县长的,是另一个问题。”
孙牧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陈向东知道,这次会谈的重点来了。
或许,只有将这个问题的答案给到,才能真正解决今天的事端。
“陈县长,我听说县里的拆迁款已经没有了,这件事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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