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楚将车停在上百人面前,坦然下车。
李山急忙跟上,与他前后一肩之隔。
章山战战兢兢地下车,双腿发抖原地难行。
项楚手摇折扇,负手而行,冷眼望向景钢。
青帮“大”字辈人物,好多青帮弟子只是听说,还从来没有见过,今天竟然如此淡定而从容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喧闹的码头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项楚大声厉喝:“家有家法,帮有帮规,景钢敢以下犯上,抢夺我奎爷的码头,你们若是还想留在青帮,就赶紧和他划清界限。”
他的声音十分洪亮,响彻整个黄浦码头,好多过往船只上的人、码头工人、路过行人皆赶过来围观。
青帮弟子大多还是讲规矩的,知道的确是景钢做得不对,便不由自主地退后,纷纷选择离开了队伍。
景钢急得大叫:“兄弟们!他是假的奎爷,给我上!砍死他。”
一个好汉三个帮!
景钢身为一方老大,自然也不例外。
当即有20余名打手挥舞砍刀和斧头冲向项楚和李山二人。
李山高呼:“奎爷!今天让兄弟我活动活动筋骨。”
“好!”
项楚大声道。
他依然负手而立,死死地盯着总躲在打手们身后的景钢。
鉴于不能用枪,也不能使用“不死鸟”的标志性暗器,必须抵近才能将其击杀。
此时,李山迎向20余名打手,转眼之间已经击倒数人。
但是他关在监狱一年多刚放出来,饭都没吃,气力渐渐不济。
景钢大喜过望,跳出来大声嘲笑:“假张大奎!你的手下也不过如此嘛。兄弟们上!弄死他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杀!”
无数打手齐呼一声,朝项楚冲了过来。
“找死!”
项楚怒吼一声,如同疾风般迎上。
他身如游龙,拳打脚踢,将一众打手击倒在地。
拳脚过重,大多打手已骨断筋折,不停地哀嚎。
可如此依然不能吓退景钢高价雇佣的打手。
“杀!杀死他。”
他们互相鼓舞着冲向“大”字辈人物,希望能够扬名立万。
“地狱无门你自找!”
项楚怒吼一声,干脆抢过一刀一斧,左右开弓,狂砍猛劈。
刹那间鲜血飞溅,染红了他的月白色长袍。
围观者众,目不转睛地看惊心动魄的一幕。
有人拍下照片,记录“千面奎哥”的风采。
虽然是上海滩上很常见的帮派纷争,但是从未有如此强者。
冲上的打手一片片倒在血泊之中,惨叫连连。
原来“千面奎哥”并非浪得虚名,吊打他们还绰绰有余。
打手们集体萌生恐惧,连连后退,再无一丝嚣张气焰。
项楚宛如一尊杀神,一步一个血脚印,逼向景钢。
景钢大声威胁:“你敢杀我,我师父会弄死你的。”
“没大没小的家伙!只要我想,黄荣一样得死。”
项楚冷喝道,正要出手,身后响起一道怒吼。
“奎爷我来!”
李山掷出飞斧,砍进景钢的胸膛。
“啊——!”
景钢发出一声惨叫,一命呜呼。
“老大死了!”
打手们高呼一声,立即作鸟兽散。
一场杀戮,血洗码头,就此谢幕。
寒风乍起,雪花自天空沸沸扬扬地飘落。
洁白的雪渐渐遮掩了被鲜血染红的码头。
项楚负手而立,望着滔滔的、浑浊的黄浦江水,任雪花无尽地落在被鲜血染红的月白色长袍上。
不知过了多久,李山轻声提醒道:“奎爷!黄荣、月生、啸天几位晚辈求见。”
“不见!”
项楚冷声道。
“是!”
李山急忙领命。
他转身走向不远处数位躬身而立的大佬。
的确,这些人在项楚杀戮前不出现,已是居心不良、心怀叵测,何必接见。
月生接到拒见令,叹息道:
“唉!大概只有传说中的‘不死鸟’才有如此势力。走吧!回去查一查手下,有没有私自动‘奎爷’的资产才是当务之急。”
啸林点头道:“走吧!谁惹恼‘千面奎哥’,谁终将谢幕。”
黄荣只是动了动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转身默默地离开。
南京,军情处处长办公室。
代农气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时看看手表。
两个小时前,他回到军情处,立即与日谍交涉换回代正同。
日谍似乎抓住了他的软肋,将板本一郎的尸体送到指定地点还不够,又逼他接连释放了两名日谍,可是依然没有把代正同送回来。
徐旭负责操作此事,他最信任的手下王争光具体与日谍接洽。
代农心急如焚,干脆吩咐徐旭和王争光:
“你们俩再带2名日谍过去,一定要把正同给我换回来。”
“是!”
徐旭急忙领命。
哪知王争光摇头道:“处座!那个日谍说必须放出所有的日谍才行,否则就杀死代公子。”
不消说,日谍已经把代农拿捏得死死的了。
代农也发愁了,日谍可是宁长德和项楚辛辛苦苦抓回来的,自己若是全放了,宁长德肯定参他一本。
想到此处,他急忙拨通宁长德办公室电话,说明此事。
宁长德一听自然不情愿,忙不迭地说:
“处座!我上你办公室。”
宁长德走到代农的办公室,见王争光也在,顿时想起了项楚的话,笑道:
“徐组长!王队长!你们俩人能否到外面一等?”
“是!”
徐旭和王争光急忙点头,走出了代农的办公室。
宁长德关上门,抵近代农,低声道:
“处座!项楚说王争光极有可能是日谍内奸。”
代农不信,摇头道:“王争光?不可能吧。”
宁长德解释说:“昨天我们抓捕日谍,掐断了全处电话,只留了值班室,他非要到值班室打电话。”
代农摇头道:“这不能说明什么,万一他家里真的有急事呢。”
宁长德苦笑道:“我不反对用日谍换正同,但是不能让疑似内奸的王争光来操作此事。否则即使把抓获的日谍全部放走,也换不回正同。”
代农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觉得宁长德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他打开房门,吩咐道:“徐旭!王争光!你们俩先回行动科,容我和宁副处长研究一下放几名日谍。”
“是!”
徐旭急忙点头。
哪知王争光急不可耐地说:“处座!日谍说只能给咱1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否则就要撕票。”
言毕,他看了看手表说:“现在还有10分钟,若是没有答复,日谍说要杀了代少爷。”
代农还是被他吓到了,急道:“王争光!你快把日谍电话给我,我来给他说。”
王争光急忙摇头道:“处座!我没有日谍的电话,日谍的电话会打到值班室。”
宁长德实在看不下去了,拔出手枪指着王争光吼道:
“王争光!你就是那个日谍。”
“我,我不是!”
王争光没想到会暴露,猛地闪到徐旭身后,用枪顶着徐旭,边退边吼,
“你敢开枪,我就打死他。”
言毕,他将徐旭往前一推,徐旭堵死了房门。
王争光转身就逃,迅速奔下楼梯。
迎面遇到柳媚,二话不说一脚将其踹下楼梯。
他奔出办公楼,钻进提前备好的吉普车,驱动引擎狂奔出了大院大门。
代农狂吼:“徐旭!集合所有行动队员抓捕王争光。”
“是!”
徐旭急忙领命,奔出办公室。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代农办公室电话响起。
代农急忙接起,听到王争光的厉喝声响起:
“代农!马上放出所有被俘的帝国特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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