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起,项楚从2楼卫生间窗台一跃而下。
他落入了茂密的树林中,顺斜坡向下方滑去。
此时,海水正是高潮,10米断崖淹没近一半。
项楚改滑行为向前飞奔,双手前伸,鱼跃入海。
穿行水中,一去20余米,迅速潜水游向棒槌岛。
海风呼啸,浪花朵朵,没有人能看到他在水下与时间赛跑。
海水冰冷刺骨,断然不可在水里待太长时间。
经过他先前的计算,爆炸声响起后,“东方红1号”货轮从附近避风抛锚处启航。
务必在15分钟内驶到棒槌岛东偏北60度、距离30米,正好靠岛上海拔最高处挡住会场宾馆楼顶观察人员的视线。
也就是说,他也必须在15分钟内游到棒槌岛东偏北那个位置点上船。
项楚一口气潜游上百米,将中空竹杆伸出水面猛吸一口气后,再度向前潜游。
爆炸声起,结衣刚好奔到了卫生间门口。
她站立不稳,顺势趴在地上。
南造芸子等3女全是高级特工,比她还先趴下,避免了身体的伤害。
她们心有余悸地望着坠落的3楼会议厅,以及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
结衣爬起身来,冲进男卫生间,发现窗户开着,急忙奔到窗边,朝窗外望去。
项楚选择从这卫生间逃跑,就是因为卫生间窗户只朝北面,并不朝向棒槌岛。
结衣望向窗户下面高10多米的大斜坡,一脸的茫然,内心暗忖:
“按理说给影子10个胆也不敢跳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南造芸子等3人也奔进卫生间,来到她的身边。
南造芸子疑惑道:“结衣!芸子要没猜错的话,你刚才身边那个男人是源明义大人的替身吧。”
竹下云子未等结衣回答,急道:“快说!那个男人是不是制造爆炸的刺客?”
如此语气让结衣十分不悦,本能地拒绝回答。
而且,她突然想起源明义警告过,无论如何都不能泄露影子的秘密,同时也不能让源氏蒙羞,否则必会处以极刑。
结衣转身走出卫生间,冷声道:“无可奉告!”
竹下云子追上,还不死心地问道:“他进没进会场?”
结衣止步,大声说:“绝对不会是他干的,他既没有进会场,也没有那个能力,不要向源氏泼脏水。”
竹下云子还以为她是普通人,一听源氏,顿时哑口无言。
不过她还是不死心,转而问南造芸子:
“芸子小姐!会不会是山下一代目干的?”
南造芸子如今认定山下一代目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当即白了她一眼,冷声道:“云子小姐!山下一代目是帝国的勇士,怎么会破坏帝国的会议?”
此时,那翠兰拿着缝好的和服走出房门,望着下方的惨景惊得目瞪口呆。
结衣取过她手里的和服,苦笑道:“小姐!幸亏那家伙找你缝衣服没进会场,要不咱们的命都没了。”
“可不是吗?”
那翠兰心有余悸地说,内心疾呼,
“恩公!您一定要逃出生天啊。”
此时,项楚经过3次换气,游到了棒槌岛东面30米处。
不消说,他比“东方红1号”货轮还早到那么一点点。
甘新将货轮减速,甘荣向项楚扔出救生圈。
项楚抓住救生圈,甘荣与宁不屈迅速合力将他拉上船。
甘新将货船加速,调整航向,向南面驶去。
项楚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擦干头发,走上驾驶室。
“扑通!”一声。
甘荣竟然朝他跪下了,声泪俱下地说,
“科长!感谢您为我甘家八十七口人报仇雪恨。”
“别啊!快起来。”
项楚急忙将甘荣扶起,用责备的眼神望向甘新。
甘新急道:“当家的!是我让甘荣跪的,您刚才出生入死,我们都看在眼里,应该受我甘家人一跪。”
项楚苦笑道:“以后千万别这样了。”
宁不屈拍拍项楚的肩,正色道:“项楚!我就不跪谢你了,保证让采薇嫁给你。”
项楚笑道:“你要跪的话,爹娘会打断我的腿。”
宁不屈奔上甲板,展开双臂高呼:
“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
他喊了几句,已是泪流满面。
甘荣将相机递给项楚,开心地说:
“科长!我照下爆炸时会场宾馆的前后对比照片了。”
项楚笑道:“非常好!这样鬼子就抵不了赖了。”
甘新摇头道;“当家的!鬼子抵不了赖吧,刚才那道爆炸声地动山摇,估计几十里外都能听到。”
项楚苦笑道:“不!我猜鬼子现在肯定在研究,准备对外发布,大连地区刚才发生了3级地震。”
“有那个脸?”
甘荣十分疑惑。
双伪会会场,惨不忍睹。
除了大量汉奸被炸死,还死了一些鬼子官员,以及包括藤原武雄在内的数位贵族嫡系子弟。
当然,藤原武雄完全是自找的。
本来,他在外围保障好好的,非抢藤原大雄的参会卡,争一个嫡系子弟的名分。
他诈取项楚的20万美金,只挥霍了1万,其余全被藤原英藏派北川木秀送到了“达里尼”客栈,让花爱梅转交藤原大雄。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土肥原咸儿坐在会场废墟上,两眼发直,十分地沮丧。
他和阿尾文治召集手下研究半天,也没搞清楚究竟是谁干的。
而且关东州厅厅长和最高防卫长官都在催调查结果。
土肥原咸儿被逼无奈,吩咐道:
“芳芷小姐!对外发布,刚才在大连东南部发生了一场3级地震。向关东州厅两位长官报告,就说是支那王牌特工项楚干的。”
“哈咿!”
川岛芳芷急忙领命。
阿尾文治在会场差点被炸死,奚落道:
“对!反正找个最厉害的对手再好不过。”
如此风凉话,差点把土肥原咸儿气死。
他突然握紧拳头,声音低沉而凶狠地说:“芸子!马上清点现场,死一人就杀一名支那顽固份子。”
“老师!已经清点出死伤44人。”
南造芸子忙不迭地说,顿了顿,低声道,
“但是我们负责会场外围安保,这会场内部安保您不分给阿尾课长他们了吗?”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哈哈!”
土肥原咸儿大喜,一拍大脑袋,毫不客气地说,
“阿尾课长!这是会场内部的事,既然你们特派过来保障,还是负责到底吧。”
言毕,他将双手插进衣袖里,走出会场。
如此形象,像极从田间地头归家的老农。
阿尾文治差点气晕过去,一想到会掐人中的郑知礼不在,使劲坚持住了。
他镇定心神,大手一挥道:“云子!叫上我们的人,立即返回上海。”
“是!”
竹下云子急忙领命。
如此一来,责任还是落到了土肥原咸儿的身上。
末了,土肥原咸儿被暂停职务,回大本营反省。
临上“初雪丸”邮轮,他望向棒槌岛方向叹息:
“唉!这会开了个寂寞啊。”
当然,寂寞的只是关外的鬼子。
关内十分热闹,甚至载歌载舞。
3级地震的说法根本就靠不住,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数日后,各大报纸皆刊载头版头条:“军情处王牌特工项楚,于大连制造惊天爆炸案,铲除‘两伪会’鬼子及汉奸代表44名。”
过年了,如此大快人心的消息,着实令人欢喜。
可是项楚究竟是死是活,军情处和宁采薇都不知晓。
大年三十,宁采薇随宁长德一家坐车回到杭州过年。
年夜饭摆上,蒋梅还特地摆上宁不屈和项楚的碗筷。
鞭炮阵阵,好多人家已经开始吃年三十团圆饭了。
宁家人围在餐桌前,除了宝儿,全都静默无语。
宁孝全看了看客厅的挂钟,终于忍不住说:
“采薇!项楚不是说,过年前一定会带着不屈回来吗?”
“爸!肯定会的,我再出去看看。”
宁采薇含泪笑道,起身奔出屋外。
“姐姐!我跟你一起。”
宝儿急忙跟着跑了出去。
宁长德摇头道:“大哥!谁都知道,项楚这次的任务太难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唉!”
宁孝全低头叹息,顿了顿,吩咐道,
“长德!还是你去点鞭炮吧,不等了!”
此时,院子里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随即,项楚和宁采薇左右夹着宁不屈奔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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