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楚和郑知礼走进雅间,宝歌夹着电文夹跟了进来。
他鞠躬90度将电文夹双手递给项楚,毕恭毕敬地说:
“藤原将军!有一封来电和一封密信。”
“好!”
项楚微笑点头,接过电文夹。
一封是山下吉春发来的电文,将带着190名山下组年轻成员,于明天中午赶到上海,兴高采烈地加入他的宪兵督查大队。
“这家伙!竟然笼络这么多人来参军。”
项楚忍不住笑道,将电文递给郑知礼。
郑知礼接过电文,笑道:“藤原将军!看来你的山下组挺给你捧场的。”
项楚摇头道:“大形势下,扶桑国内的年轻人不出来当兵也没出路了。”
“那倒是!光舆论就会把他们淹没。”
郑知礼苦笑道,将电文纸还给他。
项楚接过电文,递给宝歌,吩咐道:“平乡宝歌!把这电文交东条中队长,让厨房明天中午一定要按照扶桑伙食接待。”
“哈咿!”
宝歌急忙领命。
项楚展开密信一观,龙玲在密信里说:“藤原将军!夏某人派人将威胁信扔进了楚月饭店大门,扬言说,你若是上午十一点前不回复他电文,就要对您实施栽赃行动,弄一个鱼死网破。”
“简直丧心病狂!”
项楚内心暗骂,不动声色地合上电文夹。
现在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夏胜元的栽赃行动应该已经开始了。
公租界某书店,一名扶桑水兵走出店门。
“呯!呯!”两道枪声。
扶桑水兵倒在了血泊中,一命呜呼。
蒙面杀手朝扶桑水兵身上扔下一块写了红字的白布逃之夭夭。
不多时,租界警察闻讯奔了过来,为首的警长拿起白布念道:
“誓灭倭寇,项楚!”
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公租界多个区域。
在租界杀鬼子,只会让租界火冒三丈。
项楚自然成了上海公租界通牒的对象。
不消说,这是夏胜元为报复项楚不和他联系使出的一条毒计。
而且,他还特地向牛方雄派来询问项楚情况的刘方炫耀:“老刘!让项楚现身很简单,你们也不妨杀鬼子赖在他头上,让鬼子把他找出来。即使找不出来,也让项楚为我们吸引了鬼子的火力。”
“夏站长!您的计策着实高。”
刘方赞道,忙不迭地回去转达。
牛方雄一听,点头道:“这主意不错,在闸北顺便杀几个鬼子赖到项楚头上吧。”
“是!”
刘方急忙领命。
他吩咐笼络进来的帮会成员:“穆木!你随便杀个把鬼子,栽赃到项楚身上。”
哪知穆木对他讲条件:“刘副区长!杀一个鬼子至少一百块大洋吧。”
刘方顿时火了,拒绝道:“最多十块大洋,不杀就赶紧滚蛋。”
穆木内心火冒三丈,面不改色,伸出手说:“十块大洋也行。”
刘方不好气地说:“哪能一上来就要钱的?等杀了再给你。”
“行!”
穆木气呼呼地走了。
他越想越生气,来到一个电话亭前,拨通鬼子宪兵队的举报电话,将牛方雄等人的藏身点泄露出去。
秋田春和接到报告,为了讨好项楚,立即拨打上海特高课的值班电话。
值班员一听,苦笑道:“秋田队长!藤原将军去他的宪兵督战大队了。”
秋田春和可不能等,笑道:“行!你随便派几个人跟着我们宪兵队行动,也算你们的功劳。”
“是!”
值班员急忙领命。
虽然项楚给特高课的人放假了,但是不少人是单身汉,就住在特高课的宿舍里。
值班员给宿舍楼打了个电话,假传项楚的命令,把20多个单身汉忽悠去了鬼子宪兵队。
不多时,上百名鬼子宪兵与20多名特高课特工驱车赶到了穆木所在的电话亭。
在穆木的指引下,鬼子宪兵和特工冲进了牛方雄、刘方等人的秘密住所。
一时间枪声大作,牛方雄等人被打死,刘方等人被活捉,只有寥寥几人逃脱。
刘方秒投降,供出了夏胜元在公租界的藏身之处。
秋田春和以抓捕刺杀扶桑水兵的恐怖分子为由,且目标仅限于一栋公寓楼,知会公租界警察局。
公租界警察局正中下怀,立即同意他带宪兵进租界。
鬼子宪兵与特工冲进夏胜元的住所,将夏胜元等人当场抓获,贾海因外出逃过一劫,可是电台、电报纸和密码本全部落入了鬼子特工之手。
更要命的是,一张电报纸上竟然还记录了项楚的电台呼号。
为了讨好项楚,秋田春和将所有抓获的人员关进了特高课监狱。
然后,他带着缴获的电台、密码本,以及那张有呼号的电报纸,驱车来到宪兵督战大队。
项楚刚好跟郑知礼走出饭堂大门,迎面遇见喜气洋洋的秋田春和,笑道:“春和!难道你要升官或是结婚了?”
秋田春和笑盈盈地说:“一代目!春和刚才带宪兵队和你的特高课手下,一举端了支那上海情报站和上海区的老巢,几乎无一人漏网,还缴获了电台,密码本和这个电台呼号。”
言毕,他将那张写有项楚电台呼号的电报纸和密码本递给项楚。
项楚接过密码本和电报纸一看,内心无比的震撼,若是秋田春和不殷勤地送过来,在对方有密码本的情况下,自己暴露只是时间的问题。
“谢谢春和!太感谢了!”
项楚无比激动地说,取出大把钞票和一根金条塞进他口袋,感慨道,
“春和!真没想到,你将这么大的功劳送给兄长,真是亲兄弟啊。”
“嗯!亲兄弟。”
秋田春和也无比感动,吩咐司机将电台搬了下来,躬身道,
“一代目!春和还有公务在身,失陪了。”
项楚拍拍他的肩,无比感激地说:
“好!快去忙吧。”
“哈咿!”
秋田春和高兴地离开。
“知礼!你在车上一等。平乡君!你抱电台跟我来。”
项楚吩咐一声,立即奔进宪兵督战大队大队长办公室。
他迅速发出多条电文,通知自己的呼号作废,启用新的呼号。
这一次,他不敢将新的呼号告知代农,且嘱咐其他人不得透露。
宁采薇不愧是电讯专业出身,立即发来电文:
“楚哥!既然你的呼号被上海情报站泄露,不如我的电台放在你的呼号,故意透露出你还在重庆的假象。”
项楚立即回复:“可以!一个小时后,你还可以主动回复上海情报站的呼号,回复他项楚在重庆,有事找军警处。”
宁采薇回复电文:“好!”
项楚交待宝歌一番,立即带上电台,跟郑知礼返回特高课。
他将那张写有自己呼号的电报纸递给郑知礼,苦笑道:
“知礼!差点毁于一旦,以后我的电台呼号要一对一设置了。”
郑知礼接过电报纸,擦了擦额头的汗说:
“唉!真是万幸。可谁又有那么多电台一对一设置呼号?”
项楚想了想说:“那就对那些不放心的人使用单独呼号。”
郑知礼苦笑道:“军警处那位代局长都用了些什么人?”
项楚恨恨地说:“没有信仰和追求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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