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嗜血
冷五猖瞅准韩易的方位,眼里透出一丝凉光,突然嗖的一声,原本粗住的右腿彷佛柔弱无骨一样,变化无定,腿鞭在空气中带起一阵爆响,兀得变换方向,直窜出去!
嘭!
猝不及防之下,韩易被踢了一个踉跄,他面色涨红,双臂上,本就有伤,这一下,更是毛细血管炸裂,血珠流出。
而冷五猖看到韩易的狼狈表现后,心中更是大定。
唰唰唰!
他得势不饶人,一道道腿影宛蛇鞭凝滞不散,将韩易周围空间封得密不透风。这腿不仅快,还极其灵活,宛如无骨蛇影般势大力沉。
一时间,韩易耳边尽是呼啸风声。
通脉之后,决定武师之间的打斗胜负的关键要素有两点,一是看劲力强弱,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若是出现劲力碾压的情况,对面一拳打来,任你有太大本事,也难以抵挡。
二是是看对外物的利用程度,何为外物,招数、秘技,乃至兵器,都属于其中,比如说,在两方劲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若是有一方的招数运用出神入化,而另一方只是粗浅的腿脚,自然会落在下风。
就好像现在的韩易!
自他突破通脉入劲后,时间短暂,根本没有时间好好沉淀一下自己的战斗力,而「乾阳功」之上,根本没有招数秘技。
所以,韩易在冷五猖的突然爆发之下,一下子被压在了下风。
冷五猖如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下,韩易吃力非常,只能尽力抵挡,劲力相互碰撞,抵消,散去,实在躲不过去就用铁壁特性硬捱一下。
砰砰砰砰砰!
两人之间啸声不断,爆破声不绝,碎石灰尘漫天飞舞。
但久攻必破,久守必失,很快韩易便坚持不住了,在某一次格挡后,他猛地用劲力招架住冷五猖腿影,倒退数步,只觉得身上好几个部位都被挨了数脚,也分不清什么地方,只感觉有几处地方要不就是麻麻痒痒,要不就是疼痛难耐。
‘好机会!’
冷五猖眼前一亮,他暗中蓄力,就在等待这一刻。
他早就摸清了韩易底细,做好了打算,此人劲力尚可,但招数稀松平常,算是武师中平庸之辈,自己刚才的吃亏,不过是大意中了毒导致。
“喝!”
冷五猖爆喝一声,全力运足黑煞功,又动用了某种后遗症极大的秘技,黑煞劲强横狂暴的,源源不断从体内生出,刹那间,他的双掌化为漆黑,手臂上更是浮现出朵朵黑云。
“死来!”
他狰狞一笑,双臂迅速爆炸膨胀变大一拳,往前一砸。
此时,韩易正是处于发力卸力的真空期,难以躲避。
冷五猖自信这一招对面百分百抵挡不住,就算能够勉强对上,也是骨折肉糜的下场,接下来也就只能任由自己拿捏了,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被自己砸在脑袋上!
他仿佛已经看到对方头颅炸开,脑浆洒落的场面!噗嗤!
“你,你怎么可能会有宝器…...”冷五猖双掌停在韩易一丈处,眼眸里全是难以置信,他的双掌已经断为两截,胸膛部位更是被一把大剑给贯穿出了个空洞。
黑色大剑,造型古朴,没有多余的装饰,两面开刃,剑身有一米多长,而剑面有成年人的巴掌那么宽,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块窄些的门板!
或许韩易刚才打在他腰腹上的伤口只是皮外伤,但现在,真的是致命伤了!
嗡嗡~
似乎是在回应着冷五猖的疑问,玄铁剑嗡嗡轰鸣,一丝丝劲力遍布玄铁剑上,令黑黝黝的巨剑蓦然多出一抹暗红的色泽,而剑尖之上,突兀冒出三寸赤红的剑芒,宛若光电!!
通脉之后,决定武师之间的打斗胜负的关键要素有两点,在劲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外物的利用程度,便起到了关键作用,兵器就是一种最重要的外物!
当然,这里说的兵器,指的并非是寻常刀兵,普通的刀剑,在武师眼里,和小孩子的玩具差不多,挥手可断,只有能够灌注武师劲力的宝器,才能起到作用!
可宝器何等珍贵,就连黄泽那等当长老多年的老武师,手中都没有一柄宝器,而像李乘风、宋威那等有家族供养的武师手中,也顶多只有一件宝器!
所以,即便韩易从始到终,一直背负着玄铁剑,而刚才的时候,他也是拔剑抵挡,可冷五猖并没有在意。
他不是没有看到韩易拔剑的举动,只是他一开始,就把韩易当作了野路子修炼的独行者,身上的招数,劲力运用方式明显粗糙不已,显然没有高人指点,不是有背景,有资源之人。
更何况,宝器使用的时候,都会有其特征,‘光华自生、凝而不散’正是其特点,也就是说宝器在外观上,都会泛起淡淡宝光。
而韩易的这柄玄铁剑,通体黑黝黝的,外观上仿佛有一个黑洞一般将所有光线吸引了进去,即便在光照下,也不见一丝反光,根本就没有一点宝器的特征!
也正是因此,冷五猖只把此剑当作了寻常武器,才想要一掌拍碎玄铁剑,然后另一掌拍爆韩易头颅!
只可惜…...
“这可不是什么宝器…....”韩易摇了摇头,他和冷五猖打一场的目的只是想要测试下自己的实力,可不是来送死的,关键时候,就要全力应对!
嗤嗤!
韩易微微抽动着玄铁剑,大量的鲜血从冷五猖胸口流淌而出,让他怀里的某物颤鸣不已。“咳…...黑面判官,你果然是阴险狡诈……”冷五猖嘴里呕出大量血液,“这个时候,竟然还想要骗我......”
“…....”
韩易有些无语,此人怕不是被他搞出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了,竟然什么都不相信。
“我不甘心…...”
通脉期的武师果然生命力极强,胸口被前后贯穿,竟然还没有立刻死去,冷五猖死死地瞪着韩易:“我死了…...你不知道机关秘诀,你也出不去……等死吧你.......啊!!!”
扑通!
随着韩易将玄铁剑拔出,冷五猖扑倒在地,大量鲜血疯狂涌出。
这时,韩易怀里的颤动更加剧烈,他一扬手,一方素云手帕赫然出现在眼前,这方手帕色彩绚丽、富有光泽,一看就是用的上好丝绸精心缝制。
血梅帕像是饥渴的贪狼般,被韩易扔到了冷五猖的胸膛上,而大量的血液便被血梅帕吸收进去。
“这,这是何物?!”冷五猖面露骇然之色,只感觉自己的伤口上,彷佛多了一头吸血水蛭,在大肆的吸收自己血液,全身的气血就像泄了洪的大坝般疯狂涌出。
“你,你是妖魔!!!”地面上,冷五猖势若疯魔般,朝韩易喊道。
韩易没有理会他,而是观察起血梅帕的外观,手帕吸收了冷五猖的血后,本来素白的帕面,现在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
而隐隐的,他甚至从血梅帕上感受到了一股喜悦之情,那是得到了满足的高兴,就像是小孩子买到了心爱的玩具,男人得到了喜欢的游戏,女人收到了昂贵的包包一样。“实力弱小的人,就不要干这种强取豪夺的事情…...”韩易摇着头,将冷五猖的这句话原路奉还。
“你…...”最后,冷五猖的脸上充斥着恐惧,不解,疑惑和不甘。
至死他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野路子会这么强…....
明明身上的武功粗糙得很,一看背后就无人指点,却拥有一件宝器…....
哪怕是入劲大成的高手,身上都不一定有宝器,却正好被他遇上,为什么?
更为可恨的是,自己明明能够逃出去,却被自己设下的巨石机关给拦住了…....本来想围困住他人的牢笼,反过来却锁住了自己!
带着不甘的情绪,冷五猖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呼…....”韩易的呼吸略显急促,胸膛起伏着,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后,特别是最后一击,体内的气血一下子去了大半,身体彷佛被掏空般,还有一种空虚感在心头蔓延。
‘此人的实力,确实很强啊…...’
韩易打量着自己身上的狼狈模样,无奈一笑。
冷五猖,不愧是正儿八经的通脉入劲武师,诸多手段层出不穷,若不是他先用毒丸手段削弱了他不少实力,鹿死谁手,当真未料可知。
不过,韩易自信即便就算不动用些小手段,正面对决,他应该也会笑到最后。
毕竟,在一开始交手的时候,他是存着测试自己实力的想法,没有使用玄铁剑,也没有动用刀意剑意,而且,他还有血梅帕这件大杀器!
而如今,经过这几次的交手,他已经差不多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估计。若是不动用任何外物,一对一真正和入劲武师一拳一脚对上,自己应该不是对手,顶多也就是和不动用秘技的冷五猖打个平手。
当然,这并非是他的真正极限…...
可以这么说,韩易如今,暴露在明面上的实力为三分的话,隐藏在暗中的就有七分!
在这个险恶的世道,实力需得藏七分露三分,如此才可自保,才能让他有一丝安心!
叮!
这时,系统面板上的数据突然出现了变化,韩易连忙转移注意力。
【血梅帕·魔器】
品阶:阴器(黄阶下品)
灵性:10%(可提升)
特性:嗜血,蓄势一层
“灵性提升了百分之八,是不是到了一百就会有根本性的进阶?”
让韩易颇感意外的是,血梅帕的灵性在吸收了一位入劲武师的血液后,就有了不小的提升。
尽管这种提升并没有多么夸张,但隐隐之中,他感觉和血梅帕的联系更加紧密,更能理解其表达的意思了…....
倘若再多解决几个这样的入劲武师…....
韩易眼神一亮,闪过一道精光。
他并未那种为了增强血梅帕威力而丧心病狂,肆意制造杀戮的人,但他深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无论他多么低调,多么稳健,只要他想往高处走,就难以避免突如其来的战斗。
他虽然坚持自己的原则,行事谨慎,低调处世,但面对那些主动挑衅、恶意招惹他的敌人,他不可能心慈手软。
因此,只要在不违背自己的良心前提下,能提升实力的法子就是好办法,与其浪费,不如成为血梅帕的进阶养料,也算是了却对方挑衅而产生的因果纠葛。
韩易可没有那种心理洁癖,既然都是敌人了,什么样的死法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想到这,韩易又扫了一眼刚才在疯狂饮血的血梅帕。
此时的血梅帕,已将冷五猖身体内的气血吸收殆尽,似乎已经吸饱喝足般,懒洋洋的贴在伤口处。
他走近上前,冷五猖的这具尸体,仅从头部来看,一点血肉也没有,皮肤更是呈现出石皮一样的惨白色,甚至已经龟裂出瓷器碎裂般的纹路。
“哎,魔器,果然不愧是魔器啊…...”韩易叹了口气,但就算是魔器,他也没有生出舍弃血梅帕不用的念头。冷五猖临死前,曾痛骂过韩易手中的血梅帕嗜血特性,像是妖魔所为,但是正是邪,是好是坏,也要看应用目的如何,如果韩易将血梅帕只用于对付恶人身上,那自然也算不上是为恶。
换句话说,武器并没有正邪之分,刀剑在侠客手里就是正义的,在土匪手里就是邪恶的,关键是看使用的人是好是坏!
正所谓,不管白猫黑猫,只要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血梅帕说到底,只是一件武器,只要利用得当,未必不能起到重要作用!
嗡嗡~
似乎是感受到了韩易的靠近,血梅帕再次震颤起来,一股喜悦、兴奋之情从上传来。
“这就是嗜血吗?”
韩易运转劲力,将血梅帕牵引到手中,神异的是,明明在血液中浸泡了许久,素白的帕面上,却依然洁净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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