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威胁到你吗?”
霍迟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在掌心把玩,他眼尾挑起笑,“能让你身败名裂的视频都不怕,还怕自己进精神病院?”
慕瓷手在身侧微微攥紧,“我说过,有本事你就把视频放出去。”
霍迟笑,“我倒是想放,可我不敢啊。”
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凑到唇边,没点。
“我二哥疯起来不要命。”
慕瓷闭了闭眼,“你无缘无故抓我,不就是想知道温嘉禾的位置吗?不过很可惜,之前你如果给我视频,说不定我还能告诉你她的位置,但是现在,没可能了。”
霍迟咬着烟,眼眸瞬间眯起,“什么意思?”
慕瓷冷静的看着他,“意思就是,姑奶奶我不想陪你玩了。”
“你想用什么威胁我,我都接受,因为我只要看到你急得团团转的,但是却找不到温嘉禾,我就觉得,我的心里挺舒坦的。”
霍迟眼眸瞬间浮现一丝戾气,“你再说一遍。”
“十遍也是一样。”
慕瓷目光冷定,“我不可能告诉你她的位置,永远。”
霍迟冷笑,“是么,那试试看,”他眯起眼睛,“是你先告诉我她的位置,还是我先让你的女儿,跟你阴阳相隔。”
他骤然起身,唇边的烟掉在地上。
慕瓷瞳孔骤缩,“霍迟!你个疯子!你有什么冲我来,别碰我女儿!”
她挣扎着想从病床下来,整个人却被束缚带牢牢拽了回去。
她眼尾赤红,胸口剧烈起伏。
霍迟的桃花眼挑起笑,却不达眼底,“慕瓷,我没时间陪你玩,我跟她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你插手,你管的太多了。”
他转身往外走。
慕瓷坐在病床上,看着被手腕被勒红的束缚带,手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
她闭了闭眼,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松懈掉了。
再醒来,病房里多了个人。
霍行涧穿着酒红色衬衫和长裤躺在旁边的沙发里,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放在茶几上,他正在闭着眼睛假寐。
慕瓷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已经被解开了,而且上了药。
她缓缓掀开被子下床,刚走没两步,霍行涧就醒了。
他坐起身,“醒了?”
慕瓷脚步顿了下,有些莫名的局促,“我……我去趟洗手间。”
霍行涧拿起眼镜戴上,起身走到她身边。
慕瓷下意识道,“我自己可以……”
“一个把自己送进医院的人,没资格说可以。”
霍行涧抱着慕瓷走向洗手间,打开马桶盖,“这次来桐城的时间不多,去了墓园之后,我带你去别的地方逛逛,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慕瓷站稳,“去哪里都行,你……先出去吧。”
霍行涧嗤笑,“慕律师,你衣服都是我帮你换的,现在装矜持?”
慕瓷指节蜷缩了下,重复,“出去。”
霍行涧眼眸暗了暗,“三分钟。”
他推开门出去,在外面等。
慕瓷看着男人把门关上,这才松了口气,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眼底一片乌青,活脱脱像个女鬼。
她吐出一口气,用尽量快的速度去完洗手间,然后出来。
霍行涧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她的手机。
她蹙眉,“你干什么?”
霍行涧睨了她一眼,“你想要的求婚是什么样的?”
慕瓷一愣,听到他如此轻描淡写的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求婚,”霍行涧起身,走到她面前,“是喜欢露天,还是室内,大地方还是小地方,西式还是中式,喜欢人多还是人少。”
他的嗓音四平八稳,跟往常处理工作一样,说的井井有条。
慕瓷沉默了足足半分钟,“你要跟我求婚?”
霍行涧嗯了一声,“有这个打算。”
慕瓷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此时此刻再次掀起了波澜。
上一秒,她在被人威胁。
下一秒,有人问她求婚。
慕瓷觉得自己的心情从地狱升到天堂,短暂的落差感,让她有些恍惚。
“霍行涧,我还没准备好。”
慕瓷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和冷静,“我想等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完了,再说我们的事,可以吗?”
“我们的事?”霍行涧低眸看她,“什么事?”
慕瓷抿唇,“感情。”
霍行涧笑,“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以为结婚是自然而然会发生的事。”
两个相爱的人,最终走到结婚,再正常不过。
慕瓷之前也是这样想的。
“你不累吗?”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抬起,静静的看着他,“从你认识我到现在,你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来自于我。”
“你喜欢我吗?”
慕瓷勾唇,“应该是喜欢的吧?不然也不会时隔七年,还想跟我结婚。”
结婚两个字,就像是霍行涧的逆鳞。
只要提到,触及必伤。
霍行涧弯腰靠近她,“所以?你想说什么?”
慕瓷后退半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后,转身走到了窗户前。
“这个世界上长得漂亮,性格好,有本事,跟你门当户对的女人有很多,”她忽的转头,“你有很多选择,没有必要跟一个抛弃过你的女人在一起,而且这个女人,说不定还有可能会再次抛弃你。”
“我有什么,是你非要不可的呢?”
她耸肩,“你面前这个女人啊,懦弱,自私,一无是处,她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哪能给你的,只有痛苦。”
或者说,她连快乐都自己给不了自己。
慕瓷的眼睛有些红,却又不敢跟霍行涧对视,于是下意识看窗户。
她的眼底氤氲起雾气,挡住了视线。
霍行涧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两个人其实就隔了几米的距离,可那几米的距离,是七年,是无数个不相见的日日夜夜。
“霍行涧,要不算了吧。”
慕瓷的眼泪到底还是不争气掉了下来,落在手背上。
很凉,凉的刺骨。
“为什么要算了?”男人的嗓音骤然响起。
霍行涧走到她身后,掌心轻轻圈抱住她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已经逃了一次婚,现在还打算逃第二次?”
男人的呼吸抵在慕瓷的肩颈,湿漉漉的热气钻进耳蜗。
慕瓷觉得自己的情绪平稳了下来。
她本能抓紧了栏杆扶手,“二爷做生意这么久,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
“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
她回头看他,“你在我身上付出的精力,才使得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如果这些时间你花在别的女人身上,结果也是一样的。”
霍行涧挑眉,“所以?你的结果就是跟我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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