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折返回来,看到慕瓷盯着照片看,走过去把照片扣在茶几上。
“等一个多小时麻药过了,你就可以走了。”她道。
慕瓷追问,“你跟唐慕琛认识?”
女人目光顿了下,“同学而已。”
话落,外面就传来了叮铃咣铛,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姜莱!你给我滚出来!”
熟悉的声音钻入慕瓷耳朵,她下意识推开门,刚好跟楚惜撞上。
楚惜懵了半秒,“慕慕?你怎么在这里?”
慕瓷早已穿戴整齐,她看了眼身后跟出来的姜莱,“我来找她纹身。”
“纹身?”楚惜目光落在姜莱身上,“我以为你开纹身店是搞情怀,没想到来真的。”
姜莱把楚惜刚才摔在地上的老式cd机捡起,放回了原位置。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她问。
楚惜蹙眉,“唐慕琛喝酒喝的胃穿孔住院了,给你的电话打我手机上了。”
顿了顿,“你赶紧去医院看他,别让他来烦我。”
“他住院,跟我有什么关系,”姜莱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拿起茶几上的电子烟,不紧不慢吸了一口后才重新看向楚惜,“你是他老婆。”
“我们已经在走离婚手续了。”
楚惜皱眉,“姜莱,既然忘不掉,就主动一点,别让我看不起你。”
姜莱拿着电子烟的手顿了下,唇角挑起笑。
“他不喜欢我,”她的声音散漫至极,“楚大小姐,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要把我牵扯进去。”
楚惜瞬间不乐意了,“怎么没关系了?他的手机上都还存着你的照片。”
姜莱嗤,“几张照片,你就闹到我店里来?”
姜莱弯腰拿起茶几上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后,递给楚惜。
“我跟我的前男友都拍过类似的照片,”她回答的坦然,“是不是他们每一个现任女朋友,知道我的存在后,都要来我店里闹事?那我还活不活了?”
姜莱的手机屏幕上,是她跟一个华裔男人的照片,两个人很亲密。
楚惜表情有些怔,“我不是来闹事的。”
姜莱挑眉,“我的店都快被你给砸完了,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
“行了,我没功夫陪你玩这种抓奸游戏,”姜莱交叠着双腿,靠进沙发,“我一会儿还有客人,没事就请离开吧。”
她看了眼慕瓷,“你也可以走了。”
楚惜最讨厌的就是姜莱这幅不咸不淡的调调,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无关。
她从包里抽出卡,放在桌子上,“这里面是两百万,补偿你的。”
“慕慕,我们走。”
楚惜带着慕瓷离开。
姜莱看着桌子上的卡,拿起在掌心端详了好一会儿,唇角挑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她拿起卡,把卡丢到了旁边的储物格里,又躺回了躺椅。
……
楚惜拽着慕瓷从店里出来,脚步很快。
江城的的巷子都是民国时期的老建筑,青石板路因为年头已久,楚惜走了没两步,高跟鞋就卡在了石板的缝隙里。
她险些摔倒,气的把高跟鞋丢出几米远。
“什么破路!”
慕瓷看着她赤脚站在青石板上,有些无奈,“你跟唐慕琛吵架了?”
楚惜叉腰,“谁跟他吵架!浪费我时间!”
楚惜气鼓鼓走了两步,把高跟鞋捡起,直接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这鞋跟唐慕琛一样不靠谱!怪不得是他送的!”
她拿出手机,给保镖打电话,让送鞋过来。
不多时,保镖拎着鞋袋过来。
楚惜换了一双平底的软底鞋,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一些,她跟慕瓷往外走。
慕瓷随口道,“唐慕琛跟姜莱在一起过?”
楚惜目光染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她嗯了一声,“何止在一起,他们两个人还有过一段缠绵悱恻的恩爱时光呢。”
在那段时光里,有完完整整且青春洋溢的唐慕琛。
他们爱的轰轰烈烈,爱的人尽皆知。
甚至,相约了下一个百年。
以至于之后唐慕琛遇到的所有人,对他来说都不过是生活里的调剂品。
包括她这个已经结婚的老婆。
从纹身店到巷子口一百多米的距离,楚惜走了足足十分钟。
她走得很慢,慕瓷也跟着她走的很慢。
等到了巷子口,两个人站在红色大g旁,慕瓷看到了楚惜通红的眼睛。
她抬手抹了把眼泪,“我去医院看阿殊,你去吗?”
慕瓷想了下,点头。
半个小时后,慕瓷和楚惜一起去了洛殊的病房。
洛殊躺在床上,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楚惜脸上又恢复了欢快的笑容,她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在看什么书?”
她抢走楚惜的书,“窄门?”
洛殊嗯了一声,“隔壁病床的小姑娘送我的,随便看看。”
楚惜看着手里的书,忽然就伤感起来。
“这种书,不适合你看。”
她一本正经,“改天我送你几本张爱玲的书,尤其是那本红玫瑰和白玫瑰,短短几行字,让你彻底看清男人!”
她把书合上,放在了床头。
洛殊并没有气恼,“如果我没记错,我记得张爱玲的生平,感情也挺坎坷?”
楚惜不以为然,“看清男人和陷入爱情是两件事。”
洛殊嗯了一声,“所以,这就是你非要闹着跟唐慕琛离婚的原因?”
“不合适的婚姻,自然需要及时止损。”
楚惜认真道,“而且我觉得,女人还是不碰爱情的时候,最有魅力。”
女人一旦碰了爱情,就容易患得患失。
就像《窄门》里的阿莉莎。
慕瓷离开医院的时候,是下午五点,薄暮时分的光线笼罩着整座城市,黑色库里南停在医院门口,霍行涧靠在车身上抽烟。
他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衫和长裤,烟雾在他周身萦绕。
她走过去,“你……等多久了?”
霍行涧掐灭烟,“一个多小时?”
他打开车门,慕瓷迟疑了半秒后弯腰上车,随后霍行涧坐在了她身边。
“我联系了新的钢琴老师,”车辆发动后,霍行涧开口,“以后每天下午,她会亲自来给阿辞上钢琴课。”
他语气平和,仿佛慕瓷消失了一天的事,不曾存在过。
慕瓷怔了半秒,“你不问我今天去了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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