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掀开被子,下意识摸下床,却踩了空,整个人狠狠从病床上摔了下去。
她疼的眼泪瞬间涌出来,本能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下一秒,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霍行涧把她从地上抱起,放回了床上,“这么晚了不休息,在等我回来?”
房间里黑漆漆的,慕瓷听到霍行涧的声音,瞬间绷不住了。
她彻底放下防备,“你回来了?”
霍行涧嗯了一声,宽大温凉的手扣住了她的腿弯。
慕瓷下意识想缩回,霍行涧皱眉,“别动。”
慕瓷瞬间停下动作。
因为停电的原因,慕瓷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借着零散的灯光,看到旁边男人的身形轮廓。
她抿唇,“霍行涧,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一股温凉的软糯就贴上了她的膝盖。
是霍行涧的唇。
慕瓷本能蜷缩了下膝盖,“霍行涧……”
“还好只是淤青,没伤口,”霍行涧轻轻朝着她伤口的淤青吹了吹,“疼吗?”
慕瓷摇头,意识到霍行涧看不到,她道,“不疼。”
顿了顿,“你呢?你有没有受伤?”
慕瓷下意识伸手朝着霍行涧摸去,却被他反手捉住手腕。
“折腾一天了。”
他亲了亲她的手背,“早点睡?”
慕瓷目光微怔,随即下意识去拿床头柜自己的手机,“我闻到房间里有血腥味,你肯定受伤了。”
她打开手机屏幕,霍行涧却抢走了她的手机。
慕瓷蹙眉,“霍行涧。”
“一点小伤口,”霍行涧把手机放回床头,摸了摸她的脸,“我刚才回来的时候问过李缙,这次断电一时半会修不好,我们先休息?”
目前医院所有必须要用的医疗设备,都用了发电机。
估计今晚,是来不了电了。
慕瓷并没打算就此罢休,“那你让我看一眼你的伤口。”
她怕他不同意,忙补充,“就一眼。”
黑暗中,霍行涧轻轻叹了口气,“阿瓷,跟我相处了这么久,就不能对我有点信任?”
他俯身靠近,亲了亲她的额头,“血腥味不是我的,是别人的,我只是没来得及换衣服。”
慕瓷自然不相信他的措辞,固执推开他的手。
“可我就是想看。”
她转身去拿手机,霍行涧索性抱住她的腰,抱着她直接躺在了病床上。
他下巴抵在她的后颈,“别闹了,让我睡会儿,嗯?”
慕瓷身躯瞬间僵住,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以霍行涧的行事作风,小伤口他是肯定不会藏着掖着的。
他甚至会故意漏出来,让她心疼。
除非……他真的伤的很严重。
慕瓷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去推霍行涧抱着自己的手,她以为会很费力气,却没想到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她心下一惊,“霍行涧?”
慕瓷下意识去拿床头的手机,这次霍行涧没有阻拦。
慕瓷打开手电筒,照向霍行涧。
只一眼,她惊的五脏俱焚。
霍行涧身上的衬衫沾染了血迹,因为是黑色,所以看起来并不明显,但是血迹沾在病床白色的床单上,显得触目惊心。
他的一侧肩膀,已经被打穿了。
“霍行涧!”慕瓷喊了一声,见霍行涧没反应,整个人呆若木鸡般愣在原地。
她很快反应过来,摸了摸霍行涧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
慕瓷第一时间从病床下去,急匆匆往外走,期间撞到了桌椅都恍若未闻。
十分钟后,医生赶到,为霍行涧处理伤口。
霍行涧的一侧肩膀,创口很明显是被子弹射穿的弹径。
可里面却没有子弹。
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满脸震惊,因为从伤口来看,应该是患者自己用刀把子弹剜出来的,所以才会导致流血过多昏迷。
慕瓷站在一旁,医生帮霍行涧处理伤口,她根本不敢看。
半个小时后,伤口处理完毕。
医生紧急调用了医院的血库,给霍行涧输血。
慕瓷站在病床边,守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色渐渐泛白,医生把输血的东西收走,她才帮霍行涧擦拭身体别处的血迹。
忽然,她身形僵住。
霍行涧身上的衬衫,医生在处理的时候已经支离破碎。
他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西裤。
慕瓷看着霍行涧一侧脖颈上的口红印,指节蜷缩了下,好半晌没动。
那是最经典的迪奥999。
慕瓷深吸了一口气,主动擦拭掉口红印,随后帮霍行涧把被子盖上,搬了椅子坐在病床边,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霍行涧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借着窗外的光线,他看到了趴在床边,拉着自己的手睡着的女人。
漆黑长发下的五官,恬静又乖顺。
他闷闷咳嗽了一声,慕瓷瞬间被惊醒,她睁开眼,“你行了?”
她起身,“我去叫医生。”
霍行涧拽住她的手,把她拉了回去。
“不用喊医生。”
霍行涧掀开被子坐在床边,声音哑的厉害,“阿瓷,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慕瓷蹙眉,“为什么?”
霍行涧摸了摸她的脸颊,“云城不安全。”
“可你受伤了,”慕瓷脸蛋有些冷,“医生刚才说了,你失血过多,需要静养。”
霍行涧嗯了一声,“回去养。”
慕瓷推开他的手,“霍行涧,你还记得之前你答应过我的事吗?”
霍行涧眼眸沉沉,“什么?”
“是你说,以后关于沈建成的事,都不能瞒着我。”
慕瓷一板一眼道,“我需要知道,昨天晚上到底你在醉色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我们现在要这么着急离开云城。”
霍行涧眼眸浮现一丝暗色,粗粝的指腹轻轻按压她的唇瓣。
他哑声,“伤口有点疼。”
顿了顿,“先吻一下,能缓解疼痛。”
霍行涧总是能在大难临头之前面不改色,并且对她道德绑架似的提出要求。
而他也近乎笃定,她会心疼。
慕瓷主动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霍行涧叹了口气,唇瓣挑起淡淡笑意,“醉色负二层是地下拍卖场,你知道拍卖的是什么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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